裳脱下。
苟纭章视线落在他身上裸露出来的胸膛,一下就静止住了,好半晌没动作。
他身上刀箭伤痕遍布,纵横交错着的伤口结了痂,最为触目惊心的,是一条长长的刀痕,从肩膀上蔓延到心口,好似要将他整个人都劈成两半。
见苟纭章良久无言,萧觉声淡声催促道:“不是上药吗,愣什么神呢?”
苟纭章唇角抿紧,低头打开药瓶,用裹着白棉的小签子沾了药,垂下眼眸,认真无比地在他身上的伤处涂抹。
她动作很轻,萧觉声只觉得好像是羽毛撩搔,伤口周围泛着麻痒。
可他低头,却看见她的手指在发抖。
萧觉声默然一瞬,伸手捧起她低下去的脸,却见到她眼中有细碎的光,含着一横泪,欲哭不哭的。
“怎么了?”萧觉声瞧着她,手指蹭过她的眼尾,轻笑道,“担心什么,这不是好好的吗?”
苟纭章咬着唇,抬起手要捶他,最终轻轻落在他手臂上,恼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他受这么重的伤,千里奔来,生生挨了她一顿捶打,竟不吭声一声。
万一他被她不小心捶死了。
那她多冤枉啊!
萧觉声捧着她的脸,低头亲了亲,狎昵道:“怎么这么喜欢哭鼻子,跟殊儿似的,我真的有点不太适应你了。”
苟纭章越想越恼,气哼一声,伸手在他手臂捏了一把,“你别跟我扯皮,谁叫你瞒着我的?”
“这不是没事了嘛,”萧觉声轻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我不担心,我担心个屁。”
苟纭章将他身上的伤抹了药,甩下签子,冷哼道:“我是你的谁,我有什么资格替你担心?这不说,那不说,要不然你干脆死了也别告诉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