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冬至过后,天气愈发冷了。¢x,i·n~w,a+n+b·e+n!.^o~r·g?
萧觉声去了边境巡防还没回来,殊华一大早上就醒了,一骨碌爬起来,顶着蓬松的一头乱发,睡眼惺忪地望了望床上。
“爹爹!”
她稚声稚气地喊了几声,苟纭章被她吵醒,拢着被子翻了个身,无奈道:“别喊了,你爹不在。”
“爹爹”比“娘亲”好学,所以殊华最先学会叫的,是“爹爹”两个字,苟纭章虽然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非常的不爽。
殊华似听懂她的话,“嗯”了一声,整个人爬到苟纭章身上,毛茸茸的脑袋伏趴在她胸口,咕哝地喊了一声:“娘亲——”
小丫头片子倒是会端水。
苟纭章抱着软乎乎的女儿,揉了揉她的头发,抱着她睡回笼觉。
殊华睡不着,在苟纭章身上乱爬,爬够了又去扯床帐玩。
不一会儿,只听“刺啦”地一声,苟纭章眼睁睁看着床帐被她扯下,将她兜头网住。
殊华手忙脚乱地抓起床帐,却撇不开,哼哼唧唧地看着苟纭章,要哭不哭的样子。
苟纭章无可奈何,将床帐拎起来,提起她的衣领,威胁道:“你个皮猴子,这么静不下来,明儿就让你爹爹把你放军营去训一训!”
殊华又道:“爹爹!”
萧觉声去了边境九天,这么久不见,她想她爹爹得很。*k~a¢n^s_h^u^j`u~n·.?c^c\
苟纭章彻底无奈了,敷衍道:“好了好了,他过两天就回来了。”
吃完早饭,苟纭章给殊华戴上了新的一顶老虎帽,带着殊华坐马车出门。
殊华以为娘亲是带她去找爹爹,格外兴奋,在马车上喊了一路的“爹爹。”
马车晃晃悠悠停下来,苟纭章抱着殊华下了马车,看了一眼“奉宅”,抬脚走进去。
远远瞧见她,有人快步迎上前来,哎呦道:“不知王妃驾到,有失远迎了!”
苟纭章看了她一眼,含笑道:“三娘,好久不见。”
奉老带着族人从悬底出来后,在赫城重新将奉氏的铁器行开起来,因为手艺好,生意很是火热。
萧觉声托奉老打造的一杆长枪,从六月做了十一月,做半年才做好。
苟纭章这次是来替萧觉声取枪的。
三娘的目光落在殊华身上,便移不开了,歪了歪头,怜爱地柔声道:“哎呦,这是小郡主吧?长得可真漂亮。”
殊华圆溜溜的黑眸也在看着她,丝毫不怕人。
三娘踌躇一下,鼓起勇气问道:“王妃,我能抱抱小郡主吗?”
苟纭章正好抱殊华抱得手酸,干脆地将她递给三娘,三娘受宠若惊,连忙接过殊华,小心将她抱住。^x~k¢a~n?s*h?u¨w¢u/.·c^o`m^
“我瞧瞧,这大眼睛像王妃,乌汪汪的真好看,嗯……鼻子像王爷,嘴巴像王妃。”
殊华听完,非常赞同地“嗯”了一声,惹得三娘忍俊不禁。
俩人往奉老打铁的院落走去,进了院门,两侧的屋子都是打铁用的,正堂是存放成品的地方,正面的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还有农具。
奉老正在教一个年轻人如何打铁,听见声音走出来,不伦不类地朝苟纭章抱拳行了一礼。
“不知王妃驾临,有失远迎!”
“奉老。”苟纭章同他打招呼,笑道,“几个月不见,越来越年轻了。”
奉老大步走过来,瞥了苟纭章一眼,目光也忍不住看着殊华,笑容慈祥和蔼。
“这是奉爷爷,爹爹的救命恩人,”苟纭章了然,笑着教殊华说,“叫爷爷。”
殊华很是配合,乖乖喊道:“爷爷~”
奉老哈哈大笑,眼角的细褶都皱起来了,捏着嗓子道:“哎呦,真乖~让奉爷爷抱一抱好不好?”
殊华朝他伸出小短手。
奉老连忙拍了拍身上沾的灰,高高兴兴地将她抱过去。
见奉老和三娘俩人被殊华迷得乐呵呵的,苟纭章独自去取了那柄长枪,低头细细查看。
玄铁为脊,陨星作锋,七尺二寸枪身暗合周天星斗之数。枪刃处隐现鱼鳞纹,月光下泛起三尺青芒,缨穗乃火明锦所制,殷红如血却不沾尘垢。
苟纭章看了又看,将长枪握在手中掂量一下,沉甸甸的很有重量,对她来说有些沉了,但对萧觉声来说刚刚好。
奉老抱着殊华走到她旁边,扬了扬下颌,颇为骄傲地问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