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杀气,却比刀锋更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赵楼主,何事啊?”
陈啸天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属下……特来向将军请罪!”
赵万金的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却不卑不亢。
“万金楼治下不严,出了刁奴,竟敢伪造文书,构陷忠良,险些因为这点龌龊事,污了将军府的清誉,给将军添了天大的麻烦!此事,万金楼难辞其咎,我身为楼主,更是罪该万死!特备薄礼一份,向将军请罪,还望将军责罚!”
说完,他深深一揖。
陈啸天没有立刻说话,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呷了一口。
他的目光落在赵万金身上,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这个赵万金,有点意思。
出了事,不遮不掩,不推卸责任,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怎么撇清关系,而是主动上门,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这份担当和决断,跟他认识的那些商人都不一样。
“起来吧。”
陈啸天放下茶杯,声音缓和了些,“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说了。刁奴构陷,与你何干?你处理得很好,很及时。”
赵万金心头一松,但脸上不敢表露分毫,依旧是一副惶恐的样子:“将军明鉴!但终究是因我而起,若非我识人不明,也不会有此风波。”
陈啸天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他看了一眼那个紫檀木盒,没有打开,却也等于默认收下了。
“云州城,需要的是规矩。”
陈啸天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本将军不管你们商人之间如何争斗,但不能坏了规矩,不能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
他的话锋忽然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有些人,生意做大了,心思就野了。总喜欢用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手段,以为能瞒天过海。殊不知,这种伎俩,在战场上,连三岁孩童的把戏都不如,只会让人耻笑。”
赵万金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知道,将军口中的“有些人”,指的就是四海通!
这是在敲打,更是在表态!
他立刻接话,义愤填膺:“将军说的是!我辈商人,当以诚信为本,以规矩立身!那些靠着歪门邪道起家的人,根基不稳,德不配位,早晚会自食恶果!”
陈啸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赞许。
聪明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院中的一棵百年松树。
“云州这块地,很大。容得下万金楼,也容得下其他人。”
他的声音悠悠传来。
“但位置就那么几个。有人坐得久了,屁股底下不干净,就该挪一挪了。万金楼……未必不能更进一步。”
轰!
赵万金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这句话已经不是暗示了,这简直就是明示!
将军府看来早就对四海通不满了!
万金楼有机会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