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远处传来的战鼓声,正指引着项燕的方向。
城南校场,项燕身披的犀兕甲布满剑痕,腰间悬挂的青铜编钟早己破碎,只剩下最后一枚钟杵。他身边环绕着三十名"赤练死士",这些人的瞳孔因服用秘药而泛着诡异的赤红,脖颈处的红绳被鲜血浸透,生辰八字的木牌在风中摇晃。
"李信,你以为拿下寿春就能斩断楚人的脊梁?"项燕的声音混着咳嗽,吐出的血沫落在脚下的青铜令箭上,"三户之城尚可亡秦,何况整个南楚!"他突然举起令箭,校场西周的暗门轰然洞开,数百名手持毒弩的楚军蜂拥而出。
李信却露出冷笑,抬手打了个手势。瞬间,校场后方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蒙恬率领的铁鹰锐士破墙而入,他们的战马披着浸过冷水的牛皮,盾牌上浇铸的青铜兽首在火光中狰狞可怖。更令人胆寒的是,羌瘣的义渠骑兵从屋顶跃下,弯刀上淬着从云梦泽毒蛇提取的剧毒。
混战中,李信与项燕的兵器终于相撞。青铜剑与铁剑的交锋迸发出耀眼的火花,项燕的招式大开大合,带着楚国战舞的古朴韵味;而李信的剑法狠辣凌厉,每一剑都首指要害。当项燕的剑堪堪刺中李信左肩时,后者突然弃剑,徒手抓住剑身,鲜血顺着剑刃流下,却反手抽出腰间短剑,首取项燕咽喉。
项燕瞳孔骤缩,这招正是当年他教给昌平君的绝杀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见郢都的桃花、汨罗江的浪花,还有幼时母亲哼唱的楚歌。李信的短剑刺穿他喉咙的瞬间,青铜编钟最后的钟杵坠地,发出悠长而苍凉的回响。
校场上的厮杀声渐渐平息。李信站在项燕逐渐冷却的尸体旁,解下自己的披风覆盖其上。远处,秦军士卒将"项"字大旗扯下,取而代之的玄色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望着寿春城漫天的火光,将染血的短剑收入剑鞘——那剑鞘上,"破楚"二字在月光下闪烁,宛如嬴政注视的目光。
这一刻,整个南楚的夜色都在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