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测风雨,乃分内之事。”
群臣闻言,惊骇失色。
什么?
老天师竟首呼皇帝名讳!
“放肆!老道竟敢对皇上无礼?”李善长怒喝。
“钦天监何时如此嚣张?”吕本附和,“上午拒见太子,下午拒见皇上,反了不成?”
“闭嘴!”朱元璋朝二人厉声一喝。
随即,他朝楼上恭敬一拜,下令回宫。
群臣目瞪口呆。
如此情景,皇帝竟未动怒?
“起驾!”
太监一声高喊,众人随御驾回宫。
朱元璋坐于轿中,神色惊疑,低喃道:“老天师的声音,竟似咱老爹。”
他忆起饿死的父亲,心中悲痛,当年下葬时无棺无鞋,仅以芦席裹身。\0,0/暁~税`惘. `埂.薪+最*全·
“爹,娘,大明基业建于你们与千万百姓的尸骨之上。咱铭记在心,抬头对得起天,俯首对得起先人。”
他拭去眼角泪水,目光愈发坚定。
不久,他回到宫中,首奔坤宁宫。
马皇后己康复,坤宁宫恢复如常,朱元璋仍爱来此用膳,她的菜肴烧饼远胜御膳房。
“重八,总算下雨了。”马皇后笑道。
“是老天师求来的雨。”朱元璋摊手,“咱刚去钦天监,又被他拒见了。”
“你没发火?”马皇后抬眼。
“没。”朱元璋摇头。
“奇了怪了,平时谁敢冲撞你,不早被你砍了?”马皇后笑问。
“妹子,这老天师的声音……像咱死去的老爹。”朱元璋轻叹,“听他开口,咱仿佛听见老爹在说话。”
说到此,他眼中泪光再现。
钦天监楼下。
众人随皇帝銮驾离去,只剩一人驻足未动。
此人便是湘王朱柏。
“雄英,快带我去拜见老天师!”朱柏兴冲冲道,“我要随他修道,跟你一样!”
“十二叔,真要修道?”朱雄英惊喜问道。
虽为叔侄,朱柏年长不过几岁,小时候常带他在宫中闯祸。
偷溜马场骑马,上树掏鸟窝,朱柏为此没少挨朱元璋的鞋拔子。
朱雄英最爱的便是这位十二叔。
若能一起修行,自是喜不自胜,总算有个伴了。
“自然是真的,我素来爱读道家典籍,你又不是不知。”朱柏摊手笑道。
“也是,十二叔还有个道号叫紫虚子。”朱雄英点头,“走吧,我带你去见老祖!”
他领着朱柏登上楼顶。
朱世珍正倚在廊下煮茶,悠然自得地赏雨品茗。
“不是说……闭关了吗?”朱柏愣住。
“老祖只是不想见皇爷爷罢了。”朱雄英无奈道。
二人走到朱世珍身前,恭敬施礼。
“老祖,这是我十二叔,他想拜入您门下,专心修道。”朱雄英介绍道。
“晚辈朱柏,拜见老天师!”朱柏再次行礼。
朱世珍目光扫过朱柏,少年英姿勃发,透着一股豪侠气概。
“好,贫道收你入门。”朱世珍笑道,“不过你与雄英不能同辈,以免乱了辈分,你唤我太师傅即可。”
“朱柏拜见太师傅!”朱柏立刻拜下。
朱世珍朗声大笑。
说起来,这还是他的孙子呢。
……
京城这场大雨,连绵数日不绝。
天下旱情得以彻底缓解。
这日,天空重现晴朗。
朱元璋心情大好,批完奏折后,与太子朱标闲步至大本堂。
国初设大本堂,集古今书籍于内,召西方名儒教导皇太子与诸王。
朱元璋幼时未曾读书,对儿子们的学业要求极严。
当年他命宋濂为东宫太师,掌管诸皇子学业,宋濂曾言:“皇子乃王朝龙脉,国家储君,朝廷栋梁,其次才是皇帝之子。世人皆以为皇子生活如天上人间,大谬不然。唯有王朝没落,皇子才醉生梦死。圣朝圣君视培养皇子为国之命脉,故圣君之子常苦不堪言,仅为学业便呕心沥血十八载,学成后还需习政、立业、事君、戍边。古往今来,皇子皆愿沙场建功,却难耐书案之苦。”
如今大本堂规矩,皆由宋濂所定。
朱元璋缓步前行,轻叹道:“宋濂去世五年了吧。当年他在时,没一个皇子敢捣乱,他揍咱的儿子,比咱还狠。”
“宋师在夔州病逝,整整五年了。”朱标目光幽深,“儿臣也没少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