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场。‘三姓家奴’的外号不指次数,而指他是个只懂交易、不懂‘契约忠诚’为何物的……顶级雇佣兵。”
“雇佣兵……” 童年低声咀嚼着这个词,眼神微凝。
陈渔没停顿,继续道:
“再说孔明的空城计。学界确指《三国志》裴注及更严谨史料皆无记载,乃罗贯中虚构。但为何深入人心?因为它满足了民众对极致‘心理博弈’的想象。”
“它暗喻一个永恒的困境——当你手中实力不足,外敌环伺时,是暴露弱点引颈就戮?还是利用信息差,用绝对自信的‘虚假强大’,去震慑对手?”
她看向童年,眼神深邃:
“虚张声势也好,心理战也罢。有些时候,你实力不足够打翻牌桌,却又要保证自己不被立刻清扫出局,就得学会装。装得让对手吃不准你手里到底有没有货。装得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童年心中微震。
此刻自己面临的,何尝不是实力(合同被捏死)不足以打翻萨维尔这张牌桌?
虚张声势……斯特恩,会是那张“空城计”里的底牌吗?
“至于曹操……”
陈渔嘴角的弧度似乎带上了一丝揶揄,
“枭雄本色,‘唯才是举’是他雄图霸业的根基,本该是后世管理者顶礼膜拜的圭臬。至于‘好人妻’?不过是他个人癖好上的小瑕疵罢了。”
“现代人总爱调侃这个标签,看似是历史娱乐化,实则背后藏着一种微妙的心理补偿——曹操再强大,再权倾天下,在某些私德领域,似乎也和普通人有一样的‘俗’欲。”
“这无意间消解了他历史形象中过重的威压感,让他显得更……像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她话锋忽然一转,带着一种近乎首白的洞察:
“标签是他人贴的,看客们只在意传播力最强的符号。”
“就像‘三姓家奴’记住了吕布的反覆,‘好人妻’记住了曹操的私德。”
“没人会深究你离开菲尼克斯时,心中如何想的,你的恩情和承诺......”
“若真如报道所说,他们只会记得你是个……年轻气盛、被宠坏了的巨星球员。”
她站起身,蕾丝睡裙柔软的布料垂落,掩去了那些引人遐想的褶皱。
她走到童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清亮透彻,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所以,童总。你想好,接下来是要做吕布那样的‘雇佣兵’,想靠反复背叛寻找‘利益最大化’?还是要做能行‘空城计’的智者,在暂时的劣势里寻找破局的微光?或者……”
她微微俯身,距离近到童年的鼻尖仿佛能嗅到那带着暖意的馨香,话语轻轻落在他耳边:
“或者,学学曹操。别太在意那些标签。心够狠,刀够快。目标清晰,手段首接。管他人议论‘忠义’还是‘风流’?”
那带着温热湿气的低语,像羽毛拂过心尖。
童年感觉刚刚压下去的某些火苗又轰地燃起。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叮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划破一室暧昧!
童年几乎是弹坐起来,有些狼狈地抓起茶几上狂响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瞬间眼神凝固——比尔-达菲。
他对陈渔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迅速接起:“比尔?”
达菲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强压的兴奋和沉重:“童。斯特恩办公室打给我了。”
“纽约尼克斯,休斯敦火箭,罗伯特-萨维尔三方……刚刚结束一轮‘非正式远程沟通’。”
童年屏住呼吸。
“交易框架有巨大进展!”
达菲的声音一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也像是在传达某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斯特恩亲自定调——菲尼克斯留不住你。无论萨维尔愿不愿意!”
他加重了语气,仿佛在掷下最后的骰子:
“准备好,童。风暴中心,即将转移。我们的‘纽约时间’,就快到了。”
童年放下手机。
陈渔仍站在暖黄的光晕里,安静地看着他。
夜更深了。
窗外,菲尼克斯城的灯火连成一片模糊的光海。
而在那光海之上,一颗被强行挪动的棋子,正无声地投向另一个注定被搅动风云的坐标。
纽约。
麦迪逊广场花园的轮廓,在童年的意识中悄然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