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当地最隆重的白事规矩,灵堂早己设好:白布幔帐,长明灯,乡亲们帮忙扎的纸马、纸人静静立在角落。
一位年长的族公主持着仪式。
当棺椁被乡亲们小心地抬进堂屋,安放在灵床正中时,李母在李秀兰的搀扶下,走到灵前。
她没有再扑倒,而是挺首了腰板,用颤抖的手,拿起三炷香,在长明灯上点燃。青烟袅袅中,她对着儿子的灵位默念:
“儿啊…回家了…娘…给你点上长明灯…照亮你…上路…” 她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动容的平静和力量。
夜晚时分,乡亲们渐渐散去,却留下了挥之不去的悲伤。堂屋里,只剩下李家人和徐卫华和一同而来的昌平战士。
徐卫华走到李母面前,站得笔首。他从贴身的军用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用红纸仔细包好的布包,里面是李向民的烈士抚恤金、特别补贴以及他自己几乎全部的积蓄和这个月的工资。
“大娘,”徐卫华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带着深深的歉意,“这…是组织上给向民兄弟的抚恤…还有…还有我的一点心意…您…您收下。” 他双手捧着布包,递到李母面前。
李母的目光落在那厚厚的布包上,又缓缓移到徐卫华那张写满疲惫、愧疚与真诚的脸上。
她枯瘦的手抬起,却并没有去接那个布包,而是异常坚定地,将徐卫华的手推了回去。
“徐营长…”李母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这钱…俺不能要。”
徐卫华一愣:“大娘,这…”
李母打断他,的目光望向堂屋正中的灵位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