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放在了毛茸茸的头顶上，还乖巧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蔚老爷子低头就瞧见了自家乖宝软糯的小脸，以及澄澈干净的大眼睛，此时这双眼睛里满是担忧。

“爷爷没事。”蔚老爷子喉咙发紧，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粗糙的手掌温柔地揉了揉小石头的脑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暖与柔软，这才又将目光转回众人。

“我们在鼎边的黑布襁褓里，找到了……”老爷子的眼神沉痛又悲伤，首首地看向应和鹏，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你——”

短暂的沉默后，他闭上眼，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再度开口时，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愤怒与悲伤“不仅是你，鼎边还有十几个襁褓，都是被蛊寨的人偷过来的孩子。”

“你小小的身体上爬满蛊虫，胸口破了个血洞，心脏的位置只剩一团发黑的蛊虫。” 蔚老爷子说着，眼眶通红。

“唔——”萧柔听着，眼眶瞬间发酸，泪水在眼中打转，心脏更是抽痛得厉害。她下意识地将聂小支紧紧搂在怀里，手指颤抖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同为人母，她无法想象，当时应吉安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如此对待，该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痛苦，那一定比剜去自己的心脏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他……爸爸”应和鹏说出‘爸爸’两个字的时候带着陌生，又有一种无比满足的感觉，声音也不自觉轻下来 “他是不是很难过？”

这话像是问蔚老爷子，又像是问自己。

记忆深处，那些被蛊虫啃噬的疼痛都不及此刻心底翻涌的酸涩。他曾无数次在黑暗中幻想父母的模样，可当真得知自己身世，却又生出近乎偏执的期待 ———— 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看到他残破不堪的模样时，会不会痛彻心扉？会不会为没能保护好他而悔恨终生？

他不敢抬头，生怕答案会将最后一丝幻想击碎，却又忍不住期待…………

他…………爱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