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酒杯的手稳得像块石头。

苏瑶在望远镜里看见他喉结滚动，红酒顺着嘴角溢出一点——那是他们约好的安全信号：如果喝下去，说明暂时没事。

霍霆风的手掌按在她后颈，体温透过制服渗进来："撑过这关了。"

可就在王强转身要走时，神秘使者的助手突然上前，说是"检查是否带了追踪器"，指尖在王强后腰处停留了两秒。

苏瑶的望远镜滑了滑，刚好捕捉到助手袖口里闪过的银色金属——那是微型追踪器的包装。

"他装了东西。"苏瑶的声音发紧。

霍霆风已经掏出对讲机："特勤组，目标撤离路线准备。"他转头看向苏瑶，目光像暴雨前的山岩，"现在还不确定是什么，但无论如何......"

！"我们还有七十二小时。"苏瑶接过话头。

她望着游艇渐渐消失在晨雾里，怀表在口袋里撞着大腿，一下，两下，像心跳的节奏。

码头上的路灯次第熄灭，东方泛起鱼肚白。

苏瑶摸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追踪器"三个字，笔尖在纸页上洇开个小墨点。

远处传来军舰的汽笛，混着海鸥的叫声，像极了父亲葬礼那天的鸣笛——那天也没有下雨，可所有人都说"雨下得很大"。

她不知道此刻王强后腰处的追踪器正发出细微的蜂鸣，更不知道三小时后，神秘使者会在游艇的暗舱里展开一张地图，红色标记恰好落在军区后勤处的坐标上。

晨光爬上集装箱顶时，霍霆风的军大衣已经披在苏瑶肩上。

她仰头看他，他眼底的血丝像蛛网，却依然笑得沉稳："走，回指挥部，吃碗热粥。"

苏瑶跟着他往停车场走，鞋跟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响。

风里有海水的咸腥，有梧桐叶的清香，还有某种她熟悉的、即将破土的阴谋的味道——这一次，她不会再让真相被雨打湿，哪怕那雨是人为落下的。

而此刻的王强正坐在回军区的吉普车上，后腰处的追踪器贴着皮肤，随着车辆颠簸轻轻晃动。

他完全没察觉，只是摸了摸后颈的假伤疤，想起苏瑶说的话："记住，你现在就是老鬼。"

晨雾里，一辆黑色轿车从他们身后缓缓驶离，车窗内，神秘使者的助手正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红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