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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鹃在一旁看得抿嘴偷笑,识趣地退后一步。
一行人浩浩荡荡步入观中。正殿内神像庄严,香烟缭绕。贾母虔诚上香,众人依次礼拜。贾瑛对这些繁文缛节兴趣缺缺,只懒洋洋地跟在林黛玉身侧,目光始终不离她左右。见她跪拜起身时身形微晃,便不动声色地伸手在她肘后虚扶了一把。那温热有力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袖传来,让林黛玉心尖又是一颤,面上却强作镇定。
观中各处游廊殿阁,皆有道士引路解说。行至一处偏殿回廊时,却见前面一阵小小的骚动。原来是王熙凤嫌一个捧着法器低头匆匆走过的小道童挡了她的路,柳眉倒竖,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了过去!
“没眼力见的东西!慌慌张张撞了贵人,仔细你的皮!”王熙凤的声音又脆又厉。
那小道童不过八九岁年纪,被打得一个趔趄,手中的铜铃“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捂着脸,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却不敢哭出声,只惊恐地看着盛气凌人的王熙凤,小身子瑟瑟发抖。
众人皆是一愣。贾母皱了皱眉,未及开口。林黛玉眼中也掠过一丝不忍。
就在这时,一道玄色身影己越众而出。贾瑛几步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铜铃,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塞回小道童手里。随即,他伸出手,不是打,而是揉了揉小道童被打得发红的头顶,动作带着一种与方才王熙凤截然不同的、近乎粗鲁的温和。
“小子,走路看着点,下次别这么冒失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接着,他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两块用油纸包着的、散发着甜香的松子糖,塞进小道童另一只空着的小手里,“拿着,压压惊。去吧。”
小道童呆住了,看看手里失而复得的铜铃和从未见过的漂亮糖果,又看看眼前这个高大俊朗、眼神却不像其他贵人那样冰冷的“大官”,怯生生地点点头,小声道:“谢…谢谢大人!”说完,抱着东西一溜烟跑了。
贾瑛浑不在意地拍拍手,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一点灰尘,转身又走回林黛玉身边,重新撑起伞,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林黛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看着他教训王熙凤时的冷厉,面对弱小无助时的温柔,心中那根柔软的弦被轻轻拨动。她悄悄抬眼看他,见他额角己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侧脸滑下。他一手稳稳地撑着伞,大半阴凉都罩在她身上,另一只手还拿着把不知从哪儿顺来的大蒲扇,时不时给她扇两下风,自己却热得鬓角微湿。
她心头一软,一股冲动涌上。趁着走到一处人少的廊檐下,林黛玉轻轻扯了扯贾瑛的袖角。
“嗯?”贾瑛低头看她。
“你…低下头些。”林黛玉声音细若蚊蚋,脸颊微红。
贾瑛眉梢一挑,虽不明所以,还是顺从地微微弯下腰,凑近她。
林黛玉从袖中抽出一方素白洁净的绢帕,带着淡淡的冷梅幽香,踮起脚尖,动作轻柔地为他擦拭额角的汗珠。那指尖带着微凉细腻的触感,如同羽毛般拂过他的皮肤。
“快消停些吧,”她嗔怪道,声音却软糯得没有半分力道,“看你热的一脑门汗。我又不是那琉璃人儿,风吹吹就倒,雨淋淋就化,哪能真被这日头晒化了不成?”虽是埋怨,那眼波流转间却盛满了心疼与温柔。
贾瑛只觉得一股幽冷的梅香随着她的动作沁入心脾,额上那微凉柔软的触感更是让他心头一荡。他顺势握住她擦拭完毕、正要收回的手腕,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温热宽厚的掌心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宠溺:
“嘿嘿,给林妹妹打伞遮阳,扇风驱热,热死了哥哥我也心甘情愿!乐意!”
这首白到近乎无赖的情话,让林黛玉瞬间羞得面红耳赤,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她用力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只能又羞又恼地瞪他一眼,那眼神波光潋滟,与其说是恼怒,不如说是娇嗔。贾瑛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大乐,笑声更加爽朗。
这一幕,恰好落在不远处正与贾母说话的张道士眼中。老道捋着花白的胡须,眼中精光闪动。
待到众人于观中花厅落座歇息,品着观中特制的香茗,张道士便满脸堆笑地凑上前来。他先是向贾母奉承了一番,又夸赞了宝玉几句,最后目光便热切地落在了贾瑛身上。
“这位便是靖安伯爷吧?贫道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龙章凤姿,气度非凡!”张道士竖起大拇指,语气夸张,“贫道观伯爷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聚英气,目蕴神光,此乃大富大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