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工具。深吸一口气,竹片在齿间翻转,瞬间,一个威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混账!大日本皇军的驻地,半夜喧哗成何体统?"这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正是日军华中派遣军参谋长的腔调。
宪兵们齐刷刷立正,督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哈伊!属下失职!"他狠狠甩了卫兵两记耳光,"立刻加强警戒,不许再出半点差错!"随着汽车轰鸣声远去,庭院里重新陷入死寂。
"撤!"宋之仁打了个手势。五人贴着墙根摸到后院,波姐早用麻绳系在老槐树上。林川最后一个翻墙时,远处的岗哨突然传来喝问:"什么人?"他抓起地上的石子往反方向扔去,"砰"的一声闷响惊起夜枭,趁着哨兵分神的当口,翻身跃下墙头。
回到安全屋己是凌晨西点。波姐的发报机在地毯下发出轻微的滴答声,电键在她指间翻飞,将徐州会战的情报化作电波传向重庆。宋之仁盯着墙上的地图,用红笔重重圈出台儿庄的位置。"日军毒气弹的运输路线......"他喃喃自语,"得想办法通知李宗仁将军的部队。"
陈兴民擦着汗笑了:"真险啊,差点就栽在里面了,多亏了刘斌的鸽子。"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对了,在佐藤书房顺了盒雪茄,听说这牌子国内买不到。"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雪茄?"林川白了他一眼,但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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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笼罩着汇中饭店的巴洛克式尖顶,佐藤大佐扶着花岗岩门框干呕了两声。昨夜清酒的酸腐味还粘在喉咙里,他胡乱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军装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开了。
"阁下,这是今早要签发的文件。"副官山田捧着文件夹小跑过来,瞥见长官衣领上的口红印,识趣地低下头。
佐藤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抓过墙角立着的鳄鱼皮公文包。金属搭扣弹开的脆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几页写着"极密"字样的文件正躺在隔层里,边角还粘着片樱花花瓣——那是春桃发髻上的装饰。
"山田君!"他声音有些发颤,"昨晚十点以后有人进过我办公室吗?"
"绝对没有!"副官脚跟并拢发出啪的声响,"按照您的命令,三楼机要室整夜都有双岗守卫。"
佐藤用拇指摩挲着文件右下角的火漆印,完整的三重菊纹让他长舒一口气。忽然注意到某页边沿有块指甲盖大小的油渍,在雪白的和纸上格外扎眼。
"这是..."他凑近嗅了嗅,芥末混着鲣鱼的味道。
"定是您宵衣旰食处理军务时留下的!"山田突然提高声调,"需要属下送去重新誊抄吗?"
佐藤的手悬在半空。想起昨夜自己把公文包错当寿司盒递给艺伎的荒唐事,冷汗顺着脊椎流下来。"不必了!"他抓起钢笔在签发栏龙飞凤舞地签字,"帝国军人岂能拘泥小节,即刻下发到各联队!"
徐州前线指挥部里,三个作战参谋围着铺在榻榻米上的地图,像发现猎物的鬣狗般耸动着鼻子。
"不愧是司令官的手笔!"戴着圆框眼镜的藤原少佐突然惊呼,指尖点在微山湖西岸的标记处,"这片沼泽区标注得多精妙,支那军绝对想不到皇军会从..."
"重点在这里!"胖得像米袋的田中打断他,短粗的手指戳向地图边缘的褐色污渍,"看到这个弧形痕迹了吗?分明是蘸着天妇罗酱汁画出的迂回路线!"
刚调来的年轻参谋小林怯生生插话:"可是前辈,这看起来像是打翻味噌汤..."
"八嘎!"两人同时转头呵斥,藤原的眼镜片闪着寒光:"司令官在午餐时间都在为圣战操劳,这是何等的武士精神!"
田中己经掏出笔记本奋笔疾书:"应该写入《战地勤勉录》——二月十七日午时,司令官阁下以酱汁为墨,以餐盘为沙盘..."
南京华中派遣军司令部里,松井石根的副官平野中佐盯着文件上的油渍,眉头皱成川字。窗外宪兵队的皮靴声由远及近,惊得他手一抖,茶水在文件上晕开更大的污迹。
"把横滨来的那个易学大师请来!"他朝门外卫兵吼道,又补了句:"走后门!"
半小时后,穿阴阳师狩衣的干瘦老头被蒙着眼带进密室。他颤巍巍掏出青铜罗盘,嘴里念念有词地绕着文件转了三圈,突然浑身抽搐着栽倒在地。
“大吉!大吉啊!"老头挣开蒙眼布,浑浊的眼珠瞪得像铜铃。
平野的手按在了枪套上:"说人话!"
"这...这是天照大神的启示!"老头话锋一转,枯枝般的手指划过油渍边缘,"您看这~这是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