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皇帝沉声打断，带着一丝不耐，“储君之位，朕自有考量。承瑜亦是朕的儿子。”他顿了顿，看着皇后绝望灰败的脸，终究放缓了语气，伸手将她扶起，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安抚的意味：

“这些年，你为承璟，为这后宫，也操碎了心。等承瑜坐稳了，朕…带你去江南散散心，看看…看看承璟的孩子，看看安安。”

“安…安？”皇后抬起泪眼，茫然地看着皇帝。

“嗯，”皇帝目光望向南方，眼神有些悠远，“承璟的女儿，叫安安。听说…是个极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他拍了拍皇后的手背，那动作甚至算得上温和，“走吧，回宫去。莫要再闹了。”

皇帝銮驾远去。皇后独自站在空旷的宫道上，夕阳的余晖将她失魂落魄的身影拉得很长。风吹过，带来一丝初夏的暖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冰冷和巨大的茫然。

安安？承璟的女儿？去…江南？

这几个词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反复冲撞，最终，竟奇异地压过了那滔天的愤怒和被背叛的痛楚，留下一种空落落、又带着一丝极其微弱、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好奇与酸涩？

她失神地站了许久，直到暮色四合，才由宫女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回那冰冷空旷、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意义的凤仪宫。宫灯次第亮起，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地砖上，孤独而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