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了眼睛,眼眶中充满了血丝,对着周围所有投来疑惑目光的人,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都不记得了吗?三年前,在港市!那件轰动全国的灭门惨案!就是他干的!”
“他叫陈默!他杀了他老婆全家!整整七口人啊!连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他都没有放过!他不是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人魔!”
“陈默?”
“青港市灭门案?”
这两个词,如同一道黑色的惊雷,在人群中轰然炸响。~艘?艘!晓?说`惘, /追?醉`辛?章′結-
许多从蓝星过来的中年人,记忆的闸门瞬间被打开。
他们的脸上,先是浮现出恍然大悟之色,随即,这种神色迅速被惊恐、憎恶和无法遏制的愤怒所取代。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当年的报纸、网络……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新闻!说他是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狂!”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知识分子失声喊道。
“没错!就是他!我看过他的通缉令照片!虽然现在瘦得脱了相,但这眉眼,这轮廓,绝对错不了!”另一个男人也大声附和。
“天哪!这种人渣、这种恶魔,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在末日里活下来的?他不配!他不配活在我们领袖创造的净土上!”
“杀人犯!滚出去!”
“恶魔!绞死他!”
人群的情绪,如同被投入了火星的火药桶,瞬间被点燃。
尤其是那些己经为人母的女性,她们看着台上那个沉默跪立的囚犯,眼神中充满了最原始的憎恨与最深刻的恐惧。
在她们看来,一个能对自己的妻子、家人,甚至是对一个无辜孩童下此毒手的人,其存在本身,就是对“庇护所”这三个字最恶毒的玷污。
“杀了他!杀了他!”最先认出陈默的那个女人,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杜鹃泣血般的嘶吼。
她的喊声,如同燎原的星火,立刻得到了无数人的响应。
“对!杀了他!我们庇护所,不留这种人渣!”
“用石头砸死他!把他挂在城墙上风干!”
“不能让他的血,脏了我们的土地!烧死他!”
愤怒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汇聚成一股足以摧毁一切的洪流。
一些情绪彻底失控的人,开始从地上捡起石块、果皮,甚至是从口袋里掏出刚刚领到的、沉甸甸的金元,狠狠地向高台上砸去。
“铛!铛!”
几枚金元砸在执法员的胸甲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执法员队立刻反应过来,举起手中的电棍,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蓝色的电弧在棍首交织成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电网,将愤怒的民众死死地挡在了台下。
然而,就在这片几乎一边倒的、充满了正义与道德狂热的喊杀声中,一些微弱但顽固的、截然不同的声音,也开始在人群的另一侧悄然响起。
“唉,这事儿……当年闹得那么大,其实里边有内情啊。”
一个老工人,对着身边几个同样是苦出身的同伴,压低了声音,叹息道。
“老刘,你这是什么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这种杀人魔说话?”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工人,很是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你懂个屁。”老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吐出一口浑浊的烟圈,眼神复杂地望着高台上那个如同雕塑般的男人:“你们啊,就知道报纸上说的,他杀了人。可你们有谁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人?”
他将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诉说一个尘封己久的秘密,缓缓道出了那桩血腥惨案背后,不为大多数人所知的、充满了血与泪的另一个版本。
“我老家就是青港市的,跟他们家住一个区,这事儿我门儿清。”
“这个陈默,当年可不是什么恶魔,他是个老实本分到甚至有点窝囊的技术工。在船厂里干活,一天天累死累活,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攒了二十万。那可是他半辈子的血汗钱啊!他就想着,娶个老婆,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这么点念想。”
“结果呢,天不遂人愿。经人介绍,认识了那个女人。”
老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那个女人一家子,在我们那一片儿,是出了名的地痞无赖。一家人没一个正经干活的,就靠坑蒙拐骗过日子。他们看陈默老实,好欺负,就给他设了个天仙局。”
“彩礼,张口就要二十万,一分都不能少。陈默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也想着这是娶媳妇,一辈子的事,咬着牙,把所有积蓄都给了。可等钱一到手,准备办婚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