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尚仁声泪俱下。

衍圣公是爵位，是社会地位，是特权，在司法上、税赋上、政治上享有极大的特权，杀人强淫良家都能无罪释放，对于世人而言，这的确是一份至高的荣耀。

有了衍圣公的爵位，自己的家族就能千年不衰。

可是对于坚守了道德数百年的南宗而言，这就是一份屈辱，天大的屈辱，这份屈辱甚至会伴随南宗世世代代。

这就是孔尚仁为何要打断冯玉宣旨的原因，大声的拒绝，他不是在玩三让而礼成的礼法，他真的在拒绝。

朱靖煊沉默了，他没想到南宗居然不接受衍圣公的爵位，不止是他没想到，应该是所有的儒生都没有想到，大家一首以为只要把衍圣公给南宗，南宗就会屁颠屁颠来京师授勋。

因为要是自己有机会，自己也是如此，毕竟这可是衍圣公啊，寻常的公爵只不过是与国同休，衍圣公可是能跨越多个朝代的，那是与中华同休。

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先祖乃是教化宗师，臣亦惧今日之北宗，就是明日之南宗，圣人血脉在南宗好歹还有些颜面尚存，若是今日臣受爵而无法守住圣人之德，岂不是让圣人蒙羞？”孔尚仁说出了第二个理由。

给圣人留下些颜面，要是今日受封衍圣公，南宗未尝不会变成今天的北宗，既然会变成那个模样，干脆就不开这个头了，没有开始，哪还有什么让子孙蒙羞，让圣人蒙羞的事儿发生？

至于日后的事情，那就不是他孔尚仁能够决定的了，他也只能管好自己，管好自己还活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