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出来，张开水袖挡住爪尖：“霜儿，记住戏词里的‘三转莲开’！”虚影的水袖被爪尖撕破，飘出的丝线缠在尹霜的剑上，变成指引方向的红线。

三层石椁殿的穹顶挂着九盏青铜灯，灯油燃着青绿色的火，照亮中央的石椁——椁身刻满三族合铸的齿轮，齿牙间卡着碎骨和发丝，椁盖的缝隙里渗出黑煞，凝成个模糊的人影，正往混血儿的方向扑。孩童突然扑过去抱住石椁，后颈的莲纹印记炸开金光：“太爷说机关是护人的，不是害魂的！”金光里长出金线莲，根须顺着齿轮缝钻，黑煞碰到莲香发出尖叫，殿里的机油味里透出艾草香。

解九的陨铁剪刀划破心口，金线莲精元缠上剪刀刃：“解家造的城，我来拆！”他踩着翻板跳上石椁顶，剪刀插进齿轮咬合处，解明砚的虚影与他一起发力，“咔嚓”声中最粗的机关链被剪断，阿青的金线缠紧往外冒的黑煞，血混着金光滴进齿轮缝，那些卡住的碎骨突然松动，露出下面刻着“平安”的莲纹基座。解家小妹突然喊疼，她的掌心渗出黑血，血珠落在基座上，竟让半朵莲纹亮了起来。

陈念的银蝶化成银火链，缠上石椁周围的机关柱：“陈家守的门，我来开！”银火顺着柱子烧向地底，流沙坑的旋转突然变慢，陈风的虚影站在坑边挥手，守墓令的金光与银火融成护罩，挡住从缝里钻出的机关虫。陈望举着糖画站在护罩边，糖画的蝴蝶突然飞起来，扑向石椁缝里的人影，竟把人影撞退半步，可蝴蝶落地时己化成银粉，在地上拼出半只缺翅的蝶。

尹霜的青铜符牌变成长剑，剑尖蘸着心口血往石椁盖的锁孔刺：“尹家唱的戏，我来圆！”戏楼的《破阵戏》唱腔顺着竖井传下来，与她的声音重合，剑身在锁孔里转了三圈，“咔嗒”一声，石椁盖开始松动。尹雪的虚影握着她的手腕一起用力，青铜剑突然刺穿锁芯，黑煞从缝里喷涌而出，却被剑身上的戏纹缠住：“姐姐说过，戏文里的英雄从不认输！”

“破煞！”三人同时发力，解九剪断最后一根机关链，陈念的银火链勒紧石椁，尹霜的青铜剑挑开椁盖，金线莲精元、银蝶火、青铜血在椁顶炸开，金色光浪裹着机关煞冲上穹顶，青铜灯的绿火瞬间转金，照亮椁内的景象——里面没有尸骨，只有三族祖辈的日记本，每本最后都画着朵金线莲。

伏天的雷声滚过时，机关城的齿轮渐渐停转，流沙退去，翻板复位，石椁缓缓合上。护魂木下钻出新的金线莲，露珠里映着长沙城的炊烟。解九的剪刀沾着洗不掉的机油，解家小妹的掌心留着莲形血印，总在夜里发烫；陈念的银蝶胎记恢复光泽，陈望总问：“我的蝴蝶什么时候能长全翅膀？”；尹霜把青铜剑插回符牌，戏服袖口的破洞补好了，可每次穿起，都能听见尹雪在耳边说“第三转要慢些”。

第一缕阳光照进竖井时，井口己被新土封住，解九的剪刀、陈念的银蝶翅、尹霜的青铜符牌碎片，在草叶上拼成个“开”字。长沙百姓扛着工具赶来填井，解家在井口种了片金线莲，陈家立了块无字碑，尹家在碑前唱了段《破阵戏》，混血儿牵着陈望和尹念往城里走，回头时看见井口的莲花开得正盛，花瓣上的露珠里，映着三族祖辈并肩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