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抽雪茄,一时间整个地下室安静地只有水滴声。
那五人紧着脸,只觉得这水滴声从西面八方而来,悬在眉心,嘀嗒,嘀嗒。
孙坤拿着一张雪白的毛巾,仔仔细细擦拭墙上的刑具,爱不释手地轻拿轻放。
在五人头上的汗快要聚成滴时,段屹终于开口。
“你们是军人?他的手下?”
他们五个互相看了看,停了几秒钟才带着颤音回答:“不,我们是罪犯。”
原来他们是死刑犯,有人答应他们,给他们从监狱弄出来去办暗杀段屹这件事。
办成了,重获自由。
办不成,也不过是早死几个月。
他们当然愿意一试。
段屹抽完雪茄,用那杯己经凉透的温水冲了冲喉咙里的哑砺感。·兰.兰′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傅松佩。”
“啧,非要杀我,他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了。”
孙坤手中的白毛巾己经变得血迹斑斑,他扔到垃圾桶:“二爷,这五个人怎么办。”
“垃圾留着干嘛,杀了。”
孙坤利落举枪,枪口下移两寸,砰地打向其中一人胸口,那人应声倒下。
段屹嫌弃:“啧啧啧,别在这杀人。拖出去弄死,扔公海里喂鱼。”
“是,二爷。”
段屹看着几人被拖出去,笑着抬手往后耙头发,见了血心里舒坦了些:“死刑犯不乖乖等着见阎王,还放出来祸害社会,那些当官儿的表面上正得发邪,背地里比谁都邪。”
他看了眼孙坤,孙坤点头,“二爷您放心,我的枪法很准,该死的都会死。”
段屹抹了把胸口被流弹擦伤的伤口,从茶几上拿起伏特加,首接倒上去。
“二爷,不用找医生来?”
郝帅龇牙咧嘴,两只眼写满了‘这得多疼啊’,仿佛能感同身受一样。
“不用,我自己缝两针就行。”
郝帅踌躇地退后几步,研究着段屹的状态。
他抽雪茄就代表他心情很差。
此时地下室真正安静下来,他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双肘抵在膝盖,两手交叉。
整个人一言不发,被浓重的戾气包裹,显然刚才处理那几个人没让他消气。
“二爷,我给您找个女人上去伺候您吧,您喜欢乖巧年轻眼睛大的,正好新来了几个电影学院的,您看?”
段屹依旧低着头,地下室幽暗的光压在他肩膀,拱起的肱二头肌撑起衬衣。
他在思考什么。
几步远外,新鲜的血迹还没清理。
“郝帅,我们杀过多少人?”
“这谁记得请,反正不少。”
段屹垂着头坐在那儿,手里握着伏特加的酒瓶,光线明暗交织,他像一只隐匿在暗处的黑豹。
“二爷,咱杀的人都该死,若是送上法庭,都不知道要被枪毙几回。咱们只不过是替法律惩治他们罢了~”
“那为什么,大家都说我是凶手,我是阎王,我该死呢。”
郝帅从没见过他这副潦倒失意的模样。
以前众人在背后骂他心狠手辣,骂他法外狂徒,骂他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从不在意。
“那个……阎王咋了,阎王是这个世界上最公正的判决者!世人做的好事坏事,他都看得清,每一笔都记在生死簿上呢!该下地狱的,绝不准上天堂!”
段屹点点头,抬起黑眸:“那你说,我这样的,以后上天堂还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