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抽气声，看向周瑜的目光如同看着索命的阎罗。

周瑜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助纣为虐，残害乡里，罪无可赦。一并送走。”

甘宁毫不拖泥带水，手起刀落，又是三道血光迸现！求饶声戛然而止，三具尸体扑倒在血泥之中。

夜色在血腥的处决中悄然褪去，东方泛起鱼肚白。

当第一缕微弱的晨曦艰难地穿透弥漫的硝烟和血腥气，洒在满目疮痍的薛津乡时，太史慈拖着疲惫却依旧挺拔的身躯，来到周瑜临时设在中军残破祠堂前的帅位前。他铠甲上布满刀痕箭孔，脸上带着血污，声音沙哑却清晰地禀报：

“禀统帅！战损清点完毕！”

“玄甲铁骑，战死十九人，伤三十七人。”

“白虎营步卒，战死九十二人，伤一百七十人。”

“蛟龙营步卒，战死七十六人，伤一百五十五人。”

“随军征召之民兵，战死一百八十一人，余者……人人带伤。”

他每报出一个数字，声音便沉重一分。昨夜那悍不畏死的黄巾军，依托地利进行的疯狂巷战，给这支精锐之师造成了远超预期的惨重代价。

同时也让他们明白了，黄巾军虽然战斗力弱，但是被太平道思想狠狠的洗脑了，悍不畏死。（所以啊，万恶的传销组织应被人狠狠的抵制，张角算是早期传销高手，高手，高高手！）

“此役，共斩杀黄巾贼兵三千一百二十一人。解救被裹挟之百姓，己令其各归原籍。其中，有壮健者一百八十三人，自愿投军，补充各部缺额。”

周瑜静静地听着，修长的手指在冰冷的剑柄上轻轻摩挲。

晨光映在他俊美的侧脸上，勾勒出坚毅而冷峻的线条。损失的数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但战争，从来都是如此残酷的算术。

他点了点头，声音沉稳：“伤者全力救治，阵亡将士……登记造册，妥善收敛，待后抚恤。新募之兵，打散编入各营，由老兵带领。”

他站起身，玄色大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如鹰隼般投向薛津乡残破的坊市和更远处起伏的山野。“甘宁，张辽！”

“末将在！”甘宁提着还在滴血的刀，张辽一身浴血的玄甲也铿锵上前。

“命你二人，各率本部兵马，即刻出发！清剿薛津乡全境！所有残存坞堡、山寨、流窜贼寇，限期肃清！凡有领主之地，令其即刻来降，自行解除兵权、交出田册户籍！若有迟疑观望者，”周瑜的声音陡然转寒，如同西伯利亚的冻风，“视为顽抗，剿灭其族！我要这薛津乡，从今日起，再无杂音，唯闻我大唐军令！”

“末将遵命！”甘宁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兴奋，张辽则沉稳抱拳，眼中是磐石般的坚毅。

马蹄声再次踏碎了短暂的宁静，两支钢铁洪流分头涌向薛津乡的各个角落。

接下来的一天，薛津乡剩余的角落经历了最后的震荡与清洗。张辽如同最精密的战争机器，率领玄甲军以雷霆之势扫荡了几处尚有零星抵抗的坞堡，箭矢如雨，撞木轰门，顽抗者被无情碾碎。甘宁则更像一股狂暴的旋风，带着他那未能达成“万斩”的执念，西处搜寻漏网之鱼，遇到稍有迟疑的领主，往往是一脚踹翻，大刀往脖子上一架，咆哮着“降不降？”，吓得对方魂飞魄散，忙不迭地交出兵符印信。

幸存的领主要么投降，自己解除领主身份，要么强制解除领主身份，顽固抵抗的通通剿灭。

也有几个自恃坞堡坚固或暗中勾连外援的领主试图负隅顽抗，甚至想趁夜潜逃。结果无一例外。试图坚守的，堡门被张辽的铁骑踏破，全家老小沦为阶下囚；试图逃跑的，则被甘宁带着一队轻骑如猎犬般追上，冰冷的箭矢将他们连人带马钉死在逃亡的山路上。

当最后一处抵抗的烽烟在夕阳中彻底熄灭，薛津乡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一种带着血腥味的、沉重的、新的秩序，在这片饱经蹂躏的土地上，随着周瑜那面猎猎作响的玄色大纛，缓缓降临。

周瑜独自伫立在乡中最高的残破望楼上，俯瞰着这片浴血重生的土地。

残阳如血，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也染红了下方那尚未完全干涸的血洼和焦黑的断壁残垣。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死亡与硝烟的气息，但其中，己隐隐透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带着铁锈味的、名为“控制”的气息。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冰凉的箭垛，指尖沾染了风干的暗红。

薛津血战，终以大唐军的惨胜与彻底的掌控，画上了最后一个猩红的句号。脚下的土地，每一寸都浸透了血与火，而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