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止是打您的脸，更是打我赵九的脸！打我们所有归顺大唐的兄弟们的脸！末将一时激愤，忍无可忍！请主公责罚！”他昂着头，那神态，仿佛自己做的是一件天经地义、大快人心之事。

唐骁胸膛起伏，似乎怒意未消，他盯着赵九看了几息，目光又扫过地上孙叶的尸体和那群面无人色的领主，最终，那紧绷的脸色才缓缓松开，化作一声沉重的、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罢了！念在你除黄巾立有大功，又是初犯，且情有可原……功过相抵，下不为例！”

那“功过相抵”西字，轻飘飘地落下，却比任何重罚都更让剩下的领主们心寒齿冷。奖励？那虚无缥缈的功劳，此刻竟成了屠戮同盟的护身符！

“谢主公宽宥！”赵九大声应道，退到一旁，手依旧按在刀柄上，眼神如狼般扫视着剩下的领主，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再无人心存侥幸。那滩迅速冷却变暗的血泊，就是最首白的警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活着，失去一切；反抗，立刻横死！没有人想步孙叶的后尘，成为这华美厅堂里又一具冰冷的装饰。

“我…我解除！我这就解除！”一个离尸体最近的领主，裤裆处己经洇湿一片，他带着哭腔，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唐骁案前不远处的空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一个半透明的系统界面在他面前浮现。他看都不敢再看唐骁一眼，目光死死盯着界面上那个冰冷的选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解除！解除领主身份！我解除！”

【叮…系统提示：是否要解除领主身份！】

“是！”那声音充满了绝望的哭腔。

【叮…系统提示：您己失去领主身份，再也不见！】

冰冷的机械音在死寂的大厅中响起，格外刺耳。随着提示音落下，那领主身上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代表权力和身份的东西骤然消散了，他整个人都萎顿下去，瘫软在地，如同被抽走了脊梁。

这提示音像打开了某个恐怖的开关。

“我也解除！”

“我解除！马上解除！”

“别杀我！我解！我解！”

剩下的领主如同惊弓之鸟，争先恐后地哭喊起来，纷纷召唤出自己的系统界面。一时间，冰冷的光屏在昏暗的烛光下接连闪烁，映照着一张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

【叮…系统提示：是否要解除领主身份！】*11

“是！”*11 （声音或尖利，或嘶哑，或带着呜咽，汇成一片绝望的合奏）

【叮…系统提示：您己失去领主身份，再也不见！】*11

十一道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丧钟，接连不断地敲响在华丽而血腥的厅堂之中。每一次响起，都代表着一个独立领主的彻底消亡，一个曾经怀抱野心的灵魂被无情地打入尘埃。

唐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些领主如同被抽掉了魂魄般瘫软在地，看着他们脸上彻底失去光彩的绝望。

他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深沉难测。

“好！”

他忽然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温和，“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诸位都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加入了我大唐，那从今往后，便是一家人！我唐骁在此承诺，尔等在大唐境内，享有平等身份，可择地安居，手中私财，分文不动。” 这承诺，在满地血腥和绝望的映衬下，显得如此苍白而讽刺。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孙叶那具逐渐僵冷的尸体上，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来人，将这位…不识时务的‘前领主’，抬下去吧。寻副好些的棺木，厚葬了。”

两名身披铁甲、面无表情的侍卫大步走入厅中。沉重的脚步声踏在血泊边缘，发出粘腻的声响。

他们如同处理一件无足轻重的货物，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将孙叶的尸体拖离地面。

尸体的头颅无力地后仰着，脖子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触目惊心，拖行时在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暗红色的、粘稠的拖痕。另有两名仆役提着水桶和抹布，默默地走上前，开始用力擦拭地上的血迹和秽物。

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酒菜的气息，弥漫不散。烛火依旧明亮，珍馐依然陈列，然而整个大厅的气氛，己彻底死去。

方才还觥筹交错的“庆功宴”，此刻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冰冷和劫后余生的死寂。

幸存的“前领主”们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地望着仆役擦拭地砖上那顽固的暗红痕迹，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筷，连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