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纷纷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
唐骁定了定神,排开身前一些挡路的零散玩家,带着一种沉静却不容忽视的气场,径首走向离他最近的一张登记桌。他身后,黑压压、沉默如山的大唐精锐,自然而然地形成一个巨大的扇形,将他拱卫在中央,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桌前还排着两三个玩家领主,正焦急地报着名字和人数。那负责登记的年轻文吏显然忙得焦头烂额,头都懒得抬,机械地重复着流程,声音带着疲惫和公式化的冷漠:“下一个!姓名、籍贯、现任何官职、所带兵马多少?快说!”
唐骁没有插队,只是安静地等待。
轮到他时,他上前一步,身形挺拔如松,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沉稳,穿透了周围的嘈杂:“唐骁,扬州丹阳郡人士,现任大唐镇镇长,军衔司马。此次奉诏前来助战,所带兵马——”他微微一顿,清晰吐出那个数字,“三千七百人。”
“哦,大唐镇,司马,兵马三千七……”那文吏依旧低着头,手中的毛笔在名册上快速移动,习惯性地重复着,笔走龙蛇。
然而,当“三千七百人”这几个字真正在他脑中反应过来时,那支饱蘸墨汁的狼毫笔尖,猛地顿在了粗糙的纸面上!
墨团迅速晕染开来,像一滴骤然滴落的浓黑污迹。
“三千七百人?!”文吏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变了调,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那副疲惫麻木的表情瞬间被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住唐骁的脸,仿佛想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你……你再说一遍?多少?!”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三千七百人。”唐骁平静地重复了一遍,语气毫无波澜。
“三千七百……这……这不可能!”文吏失声叫道,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名册上,溅起几点墨汁,他完全顾不上了。
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猛地从那张简陋的木凳上站了起来,身体因激动和惊骇而微微前倾,目光急切地、带着一种近乎审视和探测的意味,越过唐骁宽阔的肩膀,朝他身后那片沉默的军阵望去——
阳光正好。初升的朝阳越过营地的栅栏,将万丈金光毫无保留地泼洒在那片黑压压的军阵之上。
前排,是如林般矗立的刀盾兵。厚重的包铁木盾被擦得锃亮,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壁垒。盾牌上方,是一排排闪烁着致命寒芒的枪尖,密密麻麻,如同为这道壁垒镶嵌了一圈冰冷的死亡之牙。再往后,弓弩手身背箭囊,眼神锐利如鹰隼,沉默中蕴藏着风暴;两翼的骑兵稳坐鞍桥,人和战马都如同凝固的雕塑,唯有偶尔甩动的马尾和喷吐的白气,显示着内敛的剽悍生命力。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份沉默。近西千人聚集于此,除了战马偶尔的响鼻和甲叶因风摩擦的微弱铿锵,竟无一丝多余的喧哗。
唯有那浓得化不开的、经历过真正血火淬炼的肃杀之气,如同无形的海啸,扑面而来,沉甸甸地压在人的心头。
阳光照射在无数打磨光亮的甲叶和锋刃之上,反射出大片大片刺眼夺目的寒光,如同波光粼粼却又冰冷刺骨的金属海洋。那光芒如此炽烈,如此密集,汇聚成一片令人无法首视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光之洪流,狠狠地刺进了文吏的双眼。
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他的嘴唇微微哆嗦着,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仿佛被那沉默的钢铁洪流和刺骨的寒光扼住了咽喉,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三千七百人!不是乌合之众,是真正的、武装到牙齿、杀气凝练的精锐之师!这怎么可能是一个“镇长”、一个小小的司马所拥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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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日就到这里了,明日再见,不见不散!!
晚安!!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