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依旧是那身干净的白衬衫,表情平静无波,只是那眼神…像是在看三个刚从马戏团跑出来的猴子。
苏晚晚学姐站在他旁边,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惊讶和努力憋笑的表情,眼神在李倩倩那顶歪掉的粉色假发,卡在鼻梁的镶钻墨镜以及荧光绿防晒衣上来回扫视,最终化为一声没忍住的轻笑。
轰——!
李倩倩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她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什么甲方尊严!
什么大小姐脸面!
在这一刻碎得连渣都不剩!
“谁…谁跟踪你了!”
李倩倩强撑着最后的倔强,一把扯下假发和墨镜,梗着脖子,声音因为羞愤而拔尖,毫无底气,“这…这条路是你家开的吗?!我们…我们来逛街不行啊!对吧薇薇?小美?”
被点名的林薇薇和小美,一个还沉浸在围巾牺牲的悲痛中,一个还在干呕,听到李倩倩的话,只能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疯狂点头,眼神躲闪,恨不得原地消失。
“哦?”
周絮挑了挑眉,目光扫过李倩倩手里那本极其扎眼的《母猪的产后护理》,又看了看林薇薇空荡荡的脖子和小美煞白的脸,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逛街选择研究城市固体废弃物分类标准,关注畜牧业专业书籍,并在旋转门内进行高强度离心运动体验,甲方及团队的消费行为模式及兴趣点…颇具创新性。”
噗嗤!
这次连苏晚晚都没忍住,彻底笑出了声,赶紧用手帕掩住嘴,肩膀一抖一抖的。
李倩倩:“……”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己经出窍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在原地承受着这前所未有的社死酷刑!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脸憋得通红,像个熟透的番茄。
“咳…”
周絮似乎欣赏够了李倩倩的窘态,终于大发慈悲地转移了话题,但内容更让李倩倩想死,“既然偶遇,正好。一些事情需要和苏学姐当面沟通确认。”
他看向苏晚晚,语气恢复了专业,“学姐,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继续?”
“好…好的。”
苏晚晚努力止住笑,点点头,眼神里还带着残留的笑意和一丝好奇,看了看李倩倩三人。
看着周絮和苏晚晚并肩离开,苏晚晚临走前还对她们友好地笑了笑,那笑容在李倩倩看来充满了我懂你们年轻人行为艺术的包容,李倩倩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石化咒。
首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李倩倩才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绵绵地靠在了同样生无可恋的林薇薇身上。
“完了…薇薇…”
她声音带着哭腔,又羞又气又丢脸,“我的形象…全毁了…周扒皮他…他绝对是故意的!”
林薇薇看着门轴上自己心爱围巾的遗骸,又摸了摸自己汗湿的头发,悲从中来:“倩倩…下次…下次这种特工行动,能先买保险吗?人身安全险和…社死险?”
小美终于缓过气,虚弱地举手:“附议…还有…我想回家…”
李倩倩看着自己手里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再看看周围路人投来的,仿佛关爱智障般的目光,以及手机里可能己经被拍下传到校园网的旋转门惨剧视频……
她猛地捂住脸,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周絮——!我跟你没完——!”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旋转门依旧无情的转动声,和空气中弥漫的,挥之不去的社死气息。
当天晚上,李倩倩果然收到了来自“周扒皮(讨债版)”的亲切问候:
周絮:今日偶遇,观察到甲方存在潜在安全风险及形象管理异常。建议:1. 报名基础安全常识班,本人可提供,友情价288。2. 聘请专业形象顾问,有推荐,佣金10%。3. 心理咨询,按小时计费,针对重大社死创伤后应激障碍。
周絮:另:旋转门内因甲方团队行为造成的轻微拥堵及围观,产生间接时间成本损失。经核算,象征性收取公共秩序影响费50元/人,共计150元。账单己合并发送。
李倩倩看着手机,再看看镜子里自己依旧滚烫通红的脸颊,以及旁边那顶如同犯罪证据般的粉色假发……
她默默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把头深深埋进了枕头里。
跟踪有风险,尾行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