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打在书桌上。¨6￠1!墈`书*网- +芜,错_内^容?

李倩倩坐在桌子对面，罕见地没有像往常一样瘫着或者搞小动作。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微微蜷着，眼神有点飘忽，不太敢首视对面正在整理习题册的周絮。

昨晚那通电话后的混乱和微妙的情绪还没完全散去。

她不知道自己那番语无伦次的真情流露在周絮那里会被解读成什么，

是大小姐的无病呻吟？

还是别的什么？

特别是最后那长久的沉默和简单的嗯，让她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空气安静得有点过分，只有周絮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咳…”

李倩倩清了清嗓子，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目光撞上周絮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清冷侧脸。

他正低头看着一份笔记，阳光勾勒出他挺首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

“周絮…”

李倩倩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点难得的郑重其事，“昨天…昨天晚上那通电话，我…我喝得有点晕乎了，说了些有的没的。你别往心里去啊。打扰你休息了吧？那个…通话费，我一会儿转你。”

她把昨晚的冲动归结为“晕乎”，把倾诉归结为“有的没的”，把最核心的混乱情绪归结为“打扰”。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大方也最不露痕迹的道歉方式了。

说完，她有点紧张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是毒舌嘲讽？还是立刻亮出收款码？

周絮翻页的手指顿了一下，没有立刻抬头。

几秒钟后，他才缓缓抬起眼睫，那双总是显得冷静甚至有点淡漠的眼睛看向李倩倩。

他的眼神里没有预想中的嘲讽，也没有立刻掏出手机的急切，只是很平静地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幅度非常轻微地点了点头。?看*书￠君~ *庚￠辛/醉_筷\

“嗯。”

又是这个字。

和昨晚电话里一模一样。

李倩倩的心跳不争气地漏了一拍。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还是表示听到了？

或者…根本不在意？

就在李倩倩内心又开始疯狂解读时，周絮己经低下头，把一本厚厚的《高中数学精讲》推到她面前，手指点了点其中一道题：“昨天欠的作业，这道压轴题，思路错了。重做。”

语气平淡无波，仿佛昨晚那通跨越城市带着迷茫与倾诉的电话从未发生过。

他甚至还从旁边的记账本上撕下一张便签条，刷刷写下“昨日通话时长：23分17秒。费用：按标准长途费率计算，待付。”

然后啪地贴在李倩倩的习题册上。

李倩倩看着那张刺眼的便签条，再看看周絮那副“公事公办，开始干活”的架势，心里那点忐忑和微妙情绪，瞬间被一种熟悉的周扒皮式无力感取代了。

行吧！死财迷还是那个死财迷！

昨晚的沉默大概是信号不好或者他在忙着算别的账吧。

她认命地抓起笔，对着那道复杂的函数题龇牙咧嘴：“知道了知道了！催命鬼！加钱加钱！就知道加钱！”

很快到了课间休息。

李倩倩瘫在椅子上刷手机，林薇薇的微信轰炸如约而至。

【薇薇小仙女】：倩宝倩宝！江城宴会怎么样？有没有艳遇？！快说快说！

【薇薇小仙女】：[八卦脸.jpg] 你家那个冰山家教最近咋样？有没有被你拿下的迹象？

看着屏幕，李倩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昨晚那些青年才俊的脸在她脑海里模糊一片，反而是周絮那张没什么表情还总惦记着收费的脸异常清晰。

她手指翻飞，大大方方地回复：

【倩女王驾到】：宴会？无聊透顶！一群装腔作势的孔雀开屏，没劲！[翻白眼.jpg]

【倩女王驾到】：至于周絮？[得意.jpg] 姐看上他了！正在努力攻略中！这男人，啧，带劲儿！比那些装X的有意思多了！就是…有点费钱！[捂紧钱包.jpg]

消息刚发出去，立刻炸了群。\j*i?a,n`g\l?i¨y`i*b¨a\.·c`o¨m￠

【甜甜圈】：卧槽？？？倩倩你认真的？那个移动的收款码？

【薇薇小仙女】：我就知道，冰山财迷驯服记？姐妹快展开说说！怎么攻略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