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吱——!!!”
那团污渍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到极点的嘶鸣,不再是之前的摩擦声,而是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了一样,充满了惊恐和痛苦。
它开始剧烈地蠕动,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比它自身恐怖一万倍的存在。它脸上的那个黑洞惊恐地张大,然后,它转过身,连滚带爬地、不,是连“渗”带“淌”地缩回了墙角那片霉斑里。
几秒钟后,房间里除了那股散不尽的馊味儿,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只剩下林临一个人,保持着那个伸手的姿势,站在原地,像一尊傻逼的雕塑。
我……活下来了?
他骗过了一个鬼?
巨大的、不真实的荒谬感席卷了他,他腿一软,差点首接跪下去。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暴力踹开。
两个男人冲了进来,一个穿着警服,满脸横肉,手里还握着枪,枪口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另一个则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道袍,手里捏着几张黄符,神情比见了鬼还震惊。
领头的老警察王建国,一眼就看到了屋子里的场景——地上躺着一具早就凉透了的尸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儿,以及那个站在尸体旁,保持着一个古怪姿势,眼神空洞,仿佛还没从某种状态里抽离出来的年轻人。
“不许动!警察!”王建国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同时用眼神飞快地扫视着全场,“小子,你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身后的“大师”张玄陵则完全是另一副表情。他先是扫了一眼墙角那片迅速变淡的阴气,又死死盯住林临那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和他脸上那副来不及卸下的“高人”表情。
张玄陵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骗了半辈子人,太懂这种“气息”了。这不是装神弄鬼的江湖骗术,那股子残存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威压……是真的!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拦在了王建国和林临中间,对着王建国急切地说道:“王警官,不可无礼!”
然后,他转向林临,脸上瞬间堆满了谦卑和狂热的笑容,猛地一躬身,用一种近乎朝圣的语气,颤声说道:
“晚辈张玄陵,不知是哪位……天尊在此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