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钥匙本身。

工匠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首接并不意外。

“【千面画师】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也是个绝对的幽灵。”

工匠从箱子夹层里取出一台老旧的、看起来像是用无数零件拼凑起来的掌上电脑，屏幕上闪烁着瀑布般的数据流。

“他没有固定的居所，也没有任何可以在现实层面被追踪到的痕迹。但他的‘作品’，会留下‘概念’的痕迹。”

“每一次他出手‘作画’，无论是在人的脸上，还是在现实的画布上，都会在世界的底层信息流中，留下一道极其微弱的、属于他的‘色彩’。”

“我要做的，就是从这片数据大海里，找到那道与众不同的颜色。”

工匠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数据流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锁定在了一片闪烁着无数光点的世界地图上。

绝大多数光点都是白色或灰色，但其中，有几个极其暗淡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彩色光点。

"找到了。"

工匠指着其中一个位于欧洲大陆的、闪烁着诡异紫色的光点。

“最近的一次‘概念色彩’波动，出现在这里。”

他将地图放大，一个城市的名字显示出来。

“诺亚城。”

“一座以先锋艺术和地下交易闻名的城市，混乱又自由，最适合他那种疯子藏身。”

林临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将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脑子里。

“那‘虚无之核’呢？”他又问。

“就像我之前说的，它己经消散了，回归了虚空本身。我们主动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工匠关掉电脑，站起身来。

“但我们不用去找。”

他的目光落在林临身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既有对一个疯狂计划的期待，也有一丝作为见证者的沉重。

“林临，等你成为了那张最纯粹的‘空白画布’，等你献上自己的一切，让你的‘本质’回归绝对的‘无’时……”

“你本身，就会成为吸引‘虚无’回归的、唯一的信标。”

“空白，总会吸引虚无前来填补。”

“这是规则。”

林临沉默了。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感受着体内那股微弱的暖流与无处不在的剧痛，脑海中却是一片澄澈的空明。

他不再恐惧，也不再迷茫。

这条通往自我毁灭的道路，在他的眼前，从未如此清晰。

“休息一下。”工匠的声音传来，“天亮后，我们想办法去诺亚城。”

说完，他便走到隧道另一侧，靠着墙壁坐下，闭上了眼睛，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着余烬的石像。

黑暗再次笼罩了一切。

只有那若有若无的滴水声，还在为这两个世界最后的亡命之徒，计算着他们所剩无几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