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红着脸跑开了。
梅茵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看,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着。」(?)
—————芬格尔线—————
次日清晨。
雪停了。阳光刺破云层,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耀眼的白。
餐桌上的气氛,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冰冷。
塞妮丝一夜未眠,但精神却意外地好。她冷静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莉莉雅,你暂时搬到客卧去住。」她搅动着碗里的燕麦粥,看都没看莉莉雅一眼,「在你和我的孩子都平安出生之前,你就留在这里。之后的事情……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
这是一个算不上宽恕,但至少保留了一丝余地的决断。
莉莉雅含着泪,千恩万谢地接受了。
保罗也终于被允许从书房出来,他双眼布满血丝,胡子拉碴,整个人憔悴得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他想对塞妮丝说些什么,但迎上的,却是妻子冰冷而陌生的眼神。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抓起挂在墙上的木剑,冲进了庭院的暴雪之中。
「啊啊啊——!」
他像一头受伤的狂犬,在没过膝盖的积雪中疯狂地挥舞着长剑。剑风呼啸,卷起漫天雪雾。
他没有使用任何剑技,只是在重复着最基础的劈、砍、刺,将所有的悔恨、羞愧和无能狂怒,都倾注在每一次挥剑之中。
他就这样一首练着,首到精疲力竭,最后“砰”的一声,首挺挺地倒在了雪地里,任由冰冷的雪花覆盖住自己的身体。
梅茵披着斗篷,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许久,他才走到保罗身边,将一杯热姜汤放在他手边。
「她……还疼吗?」保罗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没有问塞妮丝是谁,因为他知道,梅茵懂。
「您该亲自去看看。」梅茵没有回答,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保罗苦笑一声,抓起姜汤一饮而尽,却被辣得龇牙咧嘴。
他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眼神却望向莉莉雅搬入的客卧方向。
「梅茵。」他忽然说道,「你去转告莉莉雅……如果……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我会亲自教他剑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补偿了。」
他想承担责任,却笨拙到只能用这种方式。
梅茵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最终,这个家在一种极其脆弱的新秩序下,暂时维持了表面的平静。塞妮丝和莉莉雅两位孕妇,被孩子们小心翼翼地“隔离”开来,互不打扰。
而梅茵和鲁迪,则成了这个家唯一的传声筒和粘合剂。
他们用自己尚显稚嫩的肩膀,扛起了一个即将分崩离析的家,努力地维系着那份曾经存在,如今却布满裂痕的温暖。
窗外的积雪在阳光下,开始缓缓融化。
但格雷拉特家真正的春天,似乎还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