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山洞里的每一寸空气。¨5′0′2_t¨x^t\.,c\o·m/尘风收回目光,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短暂的语言交流己经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又或者,是用这种方式彻底关上了关于过往的大门。
林洛然的心沉了下去。那瞬间冰封的眼神,比任何言语的拒绝都更让她明白,关于“他是谁”、“他从哪里来”的问题,是绝对的禁区。一丝失落混杂着被冒犯的尴尬在心底蔓延,但很快被理智压下。她深吸一口气,强行驱散心头的不适感。
无论如何,他活下来了。他能说话了。这己是最大的奇迹。至于其他……来日方长。
“你伤得很重,需要休息。”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不再带有试探的意味。她起身,走向那个还在散发着微弱苦涩气味的药罐,用木勺搅了搅里面深褐色的药汁,重新在余烬上加了几根细柴,让火苗舔舐着陶罐底部。
尘风没有回应,也没有再睁开眼睛,只有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证明他醒着。
接下来的两天,成了无声与有声交织的奇异篇章。
尘风野人身躯蕴含的惊人生命力开始以一种近乎蛮横的方式展现。断裂的肋骨在草药内服外敷和林洛然用坚韧树皮、藤条固定的支撑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稳定、弥合。左臂塌陷的肩胛骨虽未完全复位,但肿胀己明显消退,青紫转为深褐。右肋下那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边缘开始收缩,长出粉嫩的新肉。最令人心惊的胸膛蹄印凹陷,周围的淤血散开,颜色变淡,虽然每一次呼吸仍会带来隐痛,但己不再有骨骼摩擦般的可怕声响。!咸?鱼~墈+书^蛧~ ?耕!欣^嶵¨全*后背那几根致命的木刺,也被林洛然在尘风清醒的咬牙忍耐下,用烧红的军匕刀尖小心翼翼地拔除、消毒、敷药。
恢复的速度快得超乎常理,但也伴随着巨大的消耗。尘风的食量变得极其惊人。山洞里储存的肉干和野果很快告罄。林洛然开始笨拙地承担起觅食的重任。
这天下午,林洛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洞,手里拎着藤篮,里面装着她在溪边浅水区用削尖的木棍费力叉到的几条小鱼,还有在安全区域采摘的一些浆果和可食用的嫩叶。她左肩的伤并未痊愈,动作间仍带着明显的滞涩。
刚进洞口,就看到一幕让她哭笑不得的景象。
尘风正背靠着洞壁坐着,尝试活动自己受伤较轻的右臂。他面前的地上,摊着一小块相对完整的兽皮,旁边放着骨针和搓好的坚韧树皮纤维线——显然是想尝试自己缝补那件破烂不堪的兽皮背心。
而灰背,则围着他兴奋地打转。它似乎觉得主人坐在地上摆弄东西是个新奇有趣的游戏。它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尘风笨拙地试图将骨针穿过兽皮的动作,突然像是得到了什么启示。
“呜?” 它低叫一声,转身跑到山洞角落,那里堆着一些林洛然之前采集回来、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草药和苔藓。它用鼻子拱了拱,然后小心翼翼地叼起一小片边缘破损的绿色大蓟叶子,兴冲冲地跑回尘风面前。
它学着尘风的样子,把那片大蓟叶子放在地上(就在兽皮旁边),然后伸出前爪,用爪尖非常“认真”地、一下一下地去拨弄叶子边缘的裂口,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低鸣,似乎在模仿缝补的动作。^2.八~墈^书¨蛧? ?首-发′动作笨拙又滑稽,像个蹩脚的学徒。
尘风停下手中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灰背的“表演”。
灰背见主人“关注”自己,更来劲了。它拨弄得更用力,结果爪子一滑,那片可怜的大蓟叶子被它撕成了两半。
“呜?” 灰背愣了一下,看看地上的碎叶子,又看看尘风,棕黄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无辜,似乎在说:怎么和你的不一样?
尘风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快得让林洛然以为是错觉。
“噗嗤……” 林洛然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连日来的紧张、疲惫和小心翼翼的试探,在这一刻被灰背这充满哈士奇风格的憨傻举动冲淡了不少。
她的笑声惊动了洞内的一人一狼。
尘风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又扫过她手中藤篮里那几条瘦小的鱼,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灰背则立刻抛弃了它的“缝纫事业”,欢天喜地地朝林洛然扑了过来,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围着藤篮兴奋地嗅来嗅去,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灰背,别闹。” 林洛然笑着躲开它湿漉漉的鼻子,将藤篮放到地上。
她走到尘风身边,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