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廉价洗衣粉味道和饭菜香。

张秀英手忙脚乱地将两个孩子安顿在小板凳上，拿出家里仅有的、洗得干干净净的几个苹果塞给王老师和尘风。然后她像陀螺一样转进狭小的厨房，翻箱倒柜，找出仅剩的一点腊肉和几个鸡蛋，又从窗台上的泡沫箱里掐了一把自己种的、绿油油的小葱。

“山先生，王老师，你们坐，坐！很快就好！”她一边麻利地淘米下锅，一边局促地招呼着，蜡黄的脸上因为忙碌和一丝紧张泛起一点不自然的红晕。

王老师坐在唯一一张旧沙发上，心疼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尘风则站在狭小的客厅中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的目光扫过墙上唯一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年轻的张秀英依偎在一个笑容爽朗的男人身边，怀里抱着襁褓中的丫丫，小豆子站在前面，一家人笑得灿烂幸福。照片的右下角，用褪色的笔迹写着“豆豆三岁生日”。那是这个家曾经拥有的、短暂的幸福时光。

小豆子凑到尘风腿边，举起一个洗好的苹果：“山叔叔…吃苹果…”

尘风低头，看着孩子清澈依赖的眼睛，接过苹果，在他柔软的发顶轻轻按了一下：“…乖。”

厨房里，锅铲碰撞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腊肉煸炒出的诱人香气。张秀英一边飞快地忙碌着，一边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哽咽，断断续续地对客厅里的王老师和尘风倾诉：“孩子他爸，走得太突然，留下那么大个窟窿，那些放贷的，心太黑了，利滚利压得人喘不过气…我白天在厂里，晚上…晚上还去给人家做小时工…可…可还是不够…他们…他们前天来…竟然…竟然说…” 她的声音猛地顿住，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其屈辱可怕的事情，握着锅铲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剩下压抑的、痛苦的呜咽。

就在这时！

“砰！砰！砰！”

一阵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密集的砸门声，如同暴雨般猛烈地砸在单薄的铁皮门上！整个门框都在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张秀英！给老子滚出来！”

“妈的！敢动老子的人？活腻歪了！”

“不开门？老子今天就把你这破窝点了！”

“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野男人！滚出来受死！”

门外，传来一个更加嚣张、更加暴戾的咆哮声，夹杂着众多杂乱的叫骂和脚步声！听声音，人数远超之前！正是之前那个被吓跑的混混，搬来了救兵！

小豆子和丫丫瞬间吓得抱在一起，发出惊恐的尖叫！张秀英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眼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微弱的光亮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吞噬！她猛地看向房门，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有无尽的恐惧。

王老师也吓得站了起来，脸色发白。

尘风的脸色，瞬间沉冷如冰！深邃的眼眸中，那刚刚因小豆子而泛起的一丝柔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西伯利亚寒流更刺骨的冰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