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将自己的手从那双冰冷而紧箍的小手中抽离了出来！

“啊！” 澈似乎被他突然的动作和冰冷的质问吓了一大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小小的身体猛地向后弹开了一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他琥珀色的右眼中那奇异的光芒瞬间熄灭，只剩下纯粹的、受惊小动物般的恐惧和慌乱。

他低着头，双手紧紧揪住身上宽大的男佣衬衫下摆，声音细弱颤抖，充满了不安和歉意：“对……对不起，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屿沉胸口那阵闷痛并未因手的抽离而缓解，反而在看到孩子受惊后退的模样时，又添了一丝难以名状的烦躁。

他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黑曜石般的眼眸在黑暗中锐利地审视着床边那个小小的、瑟瑟发抖的身影。

“澈，” 他的声音放缓了一些，但探究的意味更浓，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压迫感，“回答我。你刚才在干什么？”

澈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黑暗中投下扇形的阴影，遮住了那只凹陷的左眼。

沉默了几秒，他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回答：

“先生……以前……有人告诉过我……” 他的声音带着回忆的迷茫和不确定，“这样……握着别人的手……是很用力地握着……是、是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个模糊的“有人”说过的话，然后才鼓起勇气，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却带着孩童特有的、对字面意思的绝对信任：

“那个人说……握得越紧……就表示越……越‘喜爱’……”

握得越紧……就表示越喜爱……

这简单的、带着孩童逻辑的话语，如同在江屿沉混乱的脑海深处骤然投入了一块巨石！

轰——！

剧烈的、如同被无数钢针同时刺穿的头痛毫无征兆地炸开！比日记本异变时更甚！

他眼前猛地一黑，几乎要失去意识，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下意识地用手死死按住了剧痛的太阳穴！

无数混乱的、被尘封的、带着强烈情感色彩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他意识的堤岸！

破碎的画面、模糊的声音、强烈的情绪……一股脑地涌现！

“……这是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 一个稚嫩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那声音……那声音……！

“……陪伴，也是……” 那个稚嫩的声音继续说着，带着一种孩子气的认真和固执。

是谁？！是谁在说话？！

江屿沉拼命地在翻腾的记忆洪流中挣扎，试图抓住那声音的来源！

他拨开层层叠叠的、模糊不清的云雾般的阻碍，意识不顾一切地向着那声音的源头沉潜、探索……

然后——

他看到了！

在记忆碎片翻涌的最深处，在意识投射出的模糊光影中……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属于孩童的脸！

黑色的柔软短发，白皙的皮肤，略显圆润的脸颊……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是纯粹的、如同上好黑曜石般的墨黑色！

此刻，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正闪烁着一种孩子气的、带着点小得意的光芒！

那张脸……那张脸……分明是他儿时的脸！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

江屿沉浑身剧震，按着太阳穴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剧烈的头痛和强烈的认知冲击让他几乎窒息！

那是……他自己？！那个说着“握得越紧越喜爱”、“陪伴也是”的孩子……是他自己？！

在极度的震惊和混乱中，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着他！

他猛地伸出手，不再是刚才被动的承受，而是带着一种急切的、想要抓住什么来确认的力度，一把紧紧攥住了澈那只刚才紧握过他的、此刻正因害怕而微微蜷缩着的纤细手腕！

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几乎带着攻击性的动作吓呆了，琥珀色的右眼瞬间睁大，里面充满了纯粹的恐惧和不解，小小的身体僵在原地，连颤抖都忘了。

就在这死寂的、只剩下两人粗重呼吸和窗外暴雨声的瞬间，澈仰着小脸，看着江屿沉因剧痛和震惊而显得格外冷峻、甚至有些扭曲的面容，看着他死死攥住自己手腕的大手，一个微弱却清晰的问题，带着孩童最首白的逻辑，怯生生地从他苍白的唇间飘了出来：

“先生……您……抓得这么紧……” 他清澈的右眼里映着江屿沉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