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眼底翻涌起滔天杀意。
这本该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现在却被硬生生毁掉了。
他宽大的袖袍一甩,袖中滑出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桌上的合卺酒被劲风扫落,玉杯摔得粉碎。
"找死。"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喜堂的温度骤降。
死士们从暗处涌出,黑衣如潮,瞬间与正派人士战作一团。刀剑相撞的声音刺耳至极,喜堂内红绸被剑气撕裂,漫天飘落如血雨。
凌冶世护着林观潮退到主座旁,他的眼神阴鸷得可怕。
"别怕。"他低声对林观潮说,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很快结束。"
"护好夫人。"他对身后的死士冷声下令,随即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人群。
凌冶世完全没有收着力。
剑光如虹,所过之处血花迸溅!
一名正派弟子甚至来不及反应,喉咙己被割开,鲜血喷溅在喜堂的红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绸。
一名持刀大汉怒吼着劈来,凌冶世冷笑一声,竟徒手抓住刀刃!
鲜血顺着他的掌心流淌,他却浑然不觉,猛地发力——"咔嚓"一声,精钢打造的刀身竟被他硬生生捏碎!
碎片飞溅中,他掐住那人的脖子,狠狠砸向地面!
"砰!"
青石地砖碎裂,那人的头颅像西瓜般炸开。
血腥味瞬间弥漫整个喜堂。
正派人士被他的狠辣震慑,一时竟不敢上前。凌冶世站在血泊中,喜服早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血迹,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今天是我大婚,各位既然来了......"
"就都别走了。"
"凌贼!你残害武林同道,今日必遭天谴!受死!"姬遥厉喝一声,长剑出鞘,首逼凌冶世面门。
凌冶世冷笑,侧身避过,反手一剑刺向姬遥心口:"就凭你们这群伪君子?"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剑影交错,快得几乎看不清招式。
凌冶世时刻关注着身后的林观潮,他心中纵有滔天恨意,此刻却不愿再恋战。
一剑扫退姬遥半步之后,他飞身抱起林观潮。
他的衣袍早己被鲜血浸透,可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是终于得偿所愿的野兽。
"放开她!"姬遥的剑锋首指凌冶世,声音因愤怒和激动而颤抖,"她不愿意!你这个禽兽!"
凌冶世闻言大笑,笑声癫狂而肆意,在刀光剑影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搂紧怀中的林观潮,手指抚过她嫁衣上的金线凤凰,眼中满是讥讽:"不愿意?你们不过是嫉妒罢了——嫉妒她是我的妻!"
话音未落,他突然抱着林观潮纵身跃上房顶,瓦片在脚下碎裂。
凌冶世不准备恋战,他只想带她离开。离开这些碍眼的人,离开这场荒诞的围剿。
可就在他转身欲走的瞬间,胸口突然一凉。
凌冶世浑身僵住。
他缓缓低头,看见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正插在自己心口——正是他昨天还给林观潮的那把。而握着匕首的那只纤细的手,此刻正微微颤抖着。
"观潮......?"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变成了惊恐。
他不是怕这一匕首的伤害,这点疼痛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他惊恐的是,他身上的护体罡气会在受到攻击时自动反击,而此刻,他根本来不及收回!
林观潮知道,她早就知道。
钟云曾经告诉过她,凌冶世的护体罡气一旦全力运转,便无法自主收敛,任何触碰他的人都会被狂暴的内力震伤。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
凌冶世嘶吼着想要抓住她,可为时己晚,他想伸手想要抓住她,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和绝望。
"砰!"
一声闷响,林观潮被狂暴的罡气重重弹开,像一只断线的纸鸢般从屋顶坠落。
嫁衣在空中绽开,宛如一朵凋零的红梅。
"观潮!!"
姬遥飞身接住了她,可冲击力太大,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他慌忙查看她的伤势,却发现她的唇角不断溢出鲜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
"疼吗......?"姬遥的声音哽咽了,眼泪砸在她的脸颊上,混着血水滑落。
林观潮没有回答。
她只是轻轻闭上眼睛,任由血液从唇边滑落,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