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处理好。明天一早的机票,我让管家去订。”
告别比想象中更仓促。天还没亮,庄园的车灯就划破了晨雾。
路易夫妇和双胞胎回到家时,客厅的沙发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林观潮没喝完的牛奶还放在茶几上,杯沿印着淡淡的唇印。
巴斯蒂安走到她的房间门口,门没关严,里面还亮着盏小夜灯——那是伊莎贝尔怕她怕黑,特意给她留的。
书桌上摊着没做完的数学题,旁边放着他们一起在文具店买的兔子形状笔袋。
“她的小提琴还在琴房,忘记装进行李了。”马克西姆突然说,声音有点哑。
伊莎贝尔走过去,轻轻合上林观潮的房门,眼眶红了:“会回来的。她那么喜欢这里。”
可房子还是空得厉害。
平时这个时候,厨房里该传来她哼着中文歌煎蛋的声音,走廊里该有她趿着拖鞋跑过的脚步声,连风吹过院子里桦树发出的哗哗声,都像是在等她回来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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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后,引擎的轰鸣声逐渐变成一种沉闷的白噪音。
林观潮靠在舷窗边,看着云层在脚下翻涌,机舱内的灯光调暗,乘客们陆续拉下遮光板,陷入昏沉的睡意。
林若惜翻着航空杂志,指尖在奢侈品广告页上停留,偶尔瞥一眼手表,像是在计算还有多久才能落地。
林观潮则打开一本书,但视线却总是不自觉地落在母亲身上。
"要喝点什么吗?"空乘推着餐车经过时,林若惜终于开口,语气像是例行公事的客套。
"橙汁就好。"林观潮回答。
林若惜点点头,给自己要了杯香槟,抿了一口后皱了皱眉,似乎对品质不太满意。她没再说话,只是戴上眼罩,调整座椅躺下,很快呼吸变得均匀。
林观潮向空乘要了一条毯子,轻轻搭在了林若惜的肩上。
林观潮其实曾经幻想过,如果有一天再见面,母亲会不会愧疚?会不会抱住她,说一句"对不起"?
此刻,林观潮静静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母亲”,忽然想起西岁半时那个闷热的小诊所,想起聂有客带她回林家时那栋冰冷的大房子,想起林逐第一次牵她下楼吃饭时掌心的温度,想起蒙特克莱尔家的双胞胎带她去葡萄园……
她曾经是个被丢来丢去的孩子,可现在,她有了没有血缘关系的"爸爸妈妈",有了一个无论多忙都会接她电话的哥哥,有了能相伴一生的朋友。
她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却又很快舒了口气。
就算这趟回国要面对未知的风雨,她再也不是一无所有的孩子了。
那些被爱过的痕迹,那些成长中所有的经历,都会在某个时刻长出坚韧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