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入小区时,路灯恰好亮起。*r·a+n′t?x¢t../c¨o¨m¢
暖黄的光晕像被打翻的蜂蜜,一圈圈在地面漾开,恰好将驾驶座上林逐的侧脸镀上柔和的轮廓。平日里凌厉的下颌线被柔光磨去了棱角,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带着温吞的暖意。
林观潮望着窗外,是完全陌生的景致。
没有雕花铁门,没有修剪成球形的冬青丛,只有并排停放的电动车和晾在楼下的没来得及收的碎花床单。这里不是林家别墅所在的所谓“富人区”,而是一片普通的居民住宅区。
楼间距很宽,中庭花园里栽着茂盛的蔷薇,花期将尽,零星的花瓣被夜风吹落在挡风玻璃上。
"到了。"林逐熄火,指了指其中一栋居民楼,"那里,6楼,就是我们家。"
"我们家"这个词从他唇齿间滚落,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珍重。
林观潮跟着他上楼时,心里还带着点好奇。
电梯里贴着儿童绘画比赛和社区活动的海报,角落里印着物业电话,满是脚踏实地的生活的气息。
防盗门打开的瞬间,暖黄的灯光先涌了出来,而后林观潮闻到了淡淡的柚子香——玄关的藤编篮里躺着几颗圆滚滚的柚子,黄澄澄的果皮泛着新鲜的光泽。!k\u?a`i+d+u·x?s?./n·e′t~
旁边的鞋架上并排放着两双拖鞋:一双藏青,一双米白,同款不同色,鞋头都绣着小小的月亮图案。
"房子小了点。"林逐弯腰给她拿拖鞋。
屋子确实不大,两室一厅的格局,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
米色布艺沙发上铺着同色系的针织毯,旁边立着盏落地灯,暖光透过宣纸灯罩洒在橡木地板上,拓出一片温柔的光斑。
电视墙没做任何花哨的装饰,旁边的照片墙却让人挪不开眼——从她刚到法国时抱着小熊的拍立得,到去年在薰衣草田的侧脸照,甚至有张她睡着时被双胞胎偷拍的糊图,都被细心地贴在米色背景纸上,边角用透明胶带仔细固定着。
林观潮的指尖抚过沙发扶手,布料柔软得像晒过太阳的棉被。
茶几上摆着玻璃罐子,里面装满五颜六色的糖果,是她小时候最爱收集的那种糖纸很漂亮的水果硬糖。
"哥哥,你……"她嗓子突然发紧,"什么时候准备的?"
林逐正在厨房给林观潮煮牛奶,闻言回头笑了笑:"好几年前,拿到第一笔分红就定了。"
他没说的是,为了这套房子,那笔“分红”来得有多不易。¤,小{?-说?宅?? 3追!~最>μ3新2~?章`3节?
林敬召一首对他保持着理所应当的戒心,总以“年轻人要先学会克制欲望”为名控制他的开销,林家的公司和资产,他是绝对动不得的、也没可能动。
他攥紧那点微薄的启动资金,先从人工智能算法外包做起。他给物流公司写过仓储调度程序,给教育机构开发过错题分析系统,每个周末都泡在数据海里,首到第一个自主研发的智能客服系统卖出版权,才终于凑够了这套房子的首付。
后来他又咬牙把利润投进新能源项目,看着财务报表上的数字一点点涨起来时,才有了拿下这套房子的底气。
水流冲刷玻璃杯的声音里,他的声音带着点模糊的温柔:"那时候就想着,不管你在法国还要待多久,总有一天你要回来,得有个地方能让你安安静静待着,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那些没说出口的日子里,他早就在为这场重逢铺路,像只衔枝筑巢的鸟,一点一点搭起能遮风挡雨的窝。
阳台的推拉门敞开着,晚风带着楼下槐树的清香飘进来。
林观潮走过去,发现阳台被改造成了小小的休息区,靠墙摆着两张折叠藤椅,旁边是个原木色的小书架,上面己经放了几本她喜欢的插画集。
栏杆上挂着几个陶土花盆,花盆是空的,但里面的营养土却是湿润的。
“在看什么?”林逐端着热牛奶过来时,见她林观潮趴在栏杆上往外看。
远处CBD的霓虹像撒在黑夜里的碎钻,近处居民楼的窗口亮着星星点点的光,有户人家的电视声隐约传来,演着她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
“哥哥——”她转过头时,眼睛里盛着比远处灯火更亮的光,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
“嗯。”林逐应道。
林逐把牛奶塞进她手里,杯壁的温度不烫不凉,刚好能暖透掌心。
“这两个花盆可以种点多肉,”林逐站在她身边,指着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