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圣心疗养院”在惨淡的月光下,像一具被岁月啃噬殆尽的巨兽骸骨。*a\i′t^i~n/g+x^i^a`o^s·h¢u~o^.^c\o!m*剥落的墙皮如同腐烂的皮肤,黑洞洞的窗口是它空洞的眼窝,扭曲盘绕的枯藤是垂死的血管。夜风呜咽着穿过空洞的走廊,带起一阵阵如同鬼魂低泣的声响。
“咕咚。”苏玛丽咽口水的声音在死寂里响亮得吓人,她死死抓着林小满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小、小满…我们真的要进去吗?这地方…看着比我奶奶讲的鬼故事里的义庄还邪门十倍!要不…咱们明天太阳晒屁股的时候再来?”
老王叼着快燃尽的烟头,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这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建筑,沧桑的脸上满是“我就知道”的无奈。“丫头,你确定线索在这儿?这鬼地方,野狗都不乐意来撒尿,能查出个啥?”他吐掉烟蒂,用脚碾灭,“先说好,老头子我业务范围是找猫找狗找走丢的老伴儿,不包括勇闯鬼屋给阎王爷冲业绩。”
林小满的心脏也在胸腔里打鼓,手心全是冷汗。但抽屉里沈砚密密麻麻的毒舌批注和那句“我的灵感缪斯”带来的诡异暖流还没完全散去,加上那张沈薇的照片和阴魂不散的匿名短信,像两根冰冷的针扎在背上,逼得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冲。
“来都来了!老王八,你可是收了我三箱红烧牛肉面的!”林小满强作镇定,梗着脖子,努力把眼前的阴森景象往自己最熟悉的领域套,“苏苏,别怕!这不就是经典恐怖片开场吗?废弃医院/疗养院,闹鬼传闻,作死小分队…啧,剧本我都写烂了!按套路,第一个领盒饭的肯定是尖叫着乱跑的花瓶,第二个是落单去厕所的倒霉蛋…”
她顿了顿,眼神在老王和苏玛丽之间扫了个来回,最终定格在苏玛丽身上,语气无比笃定:“苏苏,稳住!只要你不尖叫不乱跑,我保证你活到片尾彩蛋!”
苏玛丽眼泪汪汪:“…小满,你这么说我更害怕了!那我该干嘛?”
“抱紧你的零食!”林小满把苏玛丽怀里那袋薯片又往上托了托,“关键时刻,薯片说不定能当暗器糊鬼脸!老王,打头阵,开路!”
老王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认命地掏出他那把号称能当强光手电、破窗锤、防身棍三合一的…呃…战术甩棍(公园老头晨练同款),拧开开关。一道昏黄微弱的光柱颤颤巍巍地刺破黑暗,聊胜于无。“跟上!踩稳了!摔断了腿,三箱泡面可不够赔医药费!”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绕过锈蚀得如同怪兽獠牙的铸铁大门(门锁早被岁月啃烂了),从旁边一处坍塌的围墙缺口钻了进去。脚下是厚厚的枯叶和瓦砾,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霉菌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于福尔马林混合着腐烂植物的怪味。
刚踏入主楼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门厅,一股阴冷刺骨的风就扑面而来,带着腐朽的气息。
“呜…嗷…呜…”
一阵低沉、断续、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呜咽声,毫无征兆地在空旷破败的大厅里幽幽响起,如同鬼魂的悲泣,贴着耳朵根往里钻!
“啊——!!!”苏玛丽的尖叫瞬间突破天际,手里的薯片袋子“啪”地掉在地上,薯片撒了一地!她整个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原地弹跳起来,闭着眼死死抱住身边最近的东西——老王的胳膊。
“鬼啊!!!老王!保护我!!!”
老王被她抱得一个趔趄,手里的战术甩棍差点脱手,昏黄的光柱在布满蛛网的天花板上疯狂乱晃。!1+3¨y?u?e*d*u_.`c+o¢m!“哎哟喂!我的老腰!丫头!撒手!勒死我了!哪来的鬼!那是风!风灌过破窗户缝儿!懂不懂点基本物理常识!”老王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林小满也被那突如其来的“鬼哭”吓得头皮一麻,但苏玛丽这惊天动地的反应反而把她逗乐了,恐惧感冲淡了不少。她拍着胸口,一边给自己顺气一边不忘吐槽:“苏苏!说好的不尖叫呢?!你这分贝,真鬼都被你吓跑了!浪费感情!”
她努力调动自己写悬疑小说(扑街版)的脑洞,强行解读这诡异声响:“听!仔细听!这节奏!这气口!像不像楼下广场舞刘大妈她们最近新学的《酒醉的蝴蝶》前奏?就是跑调跑到西伯利亚去了!‘怎么也飞不出,呜呜的世界~’!对吧?肯定是风把破窗户当口琴吹了!” 她甚至还跟着那“呜咽”的调子,荒腔走板地哼了两句。
老王:“……”
苏玛丽:“……”
连那呜咽的风声都似乎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