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龈。
“老太婆,你儿子不是我害死的,是张宝山哩。”
“畜生!”小赵的母亲吼着。
“真不是我杀的,是张宝山把手榴弹交到你儿子手里,嘿嘿。”
“闭嘴!”江茂才扬起手,狠狠扇了捏老黑一耳光。
而小赵的母亲,突然瘫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儿啊,你才十九岁啊。”
她的哭声在晒谷场回荡。
让人群安静了下来,同时也听得张宝山心里生疼。
民兵上前扶起她,可她就是坐在地上不愿离开。
“我要在这里,看着这个畜生死!”
“姐姐,你冷静一下。”一个穿着麻花褂的女人走了出来,搀扶起小赵的母亲。
她的另一只手,还牵着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张宝山昨天已经见过她了。
是许参的妻子。
孩子哭着问道:“娘,爹怎么还没回来?”
“爹去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了。”女人蹲下身子摸摸他的脑袋,强颜欢笑。
黑三爷还想嘲讽。
被民兵直接把一块布塞进他嘴里。
相较于黑三爷,其他土匪就没这么疯狂了。
他们都哭天抢地,求江茂才放他们一条生路。
“行刑!”
江茂才大喝一声。
这次公开行刑,就是为了给阵亡民兵家属一个交代。
砰,砰。
几声枪声响起。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但也有哭声。
张宝山默默地看了一会,转过身,悄悄离开了围观队伍。
傍晚时分。
张宝山坐在一棵老槐树下,正在擦拭着自己的枪。
远处,鞭炮声和哭声混合着传来,应该是农场在给阵亡的民兵进行送灵仪式。
他却听得心烦意乱。
直到刘铁柱找了过来。
“张队长,可找到你了,晚上要开庆功宴,大伙正在找你呢!”
打了大胜仗,自然要冲冲喜。
张宝山摇了摇头:“你们庆祝吧,我只想歇会儿。”
刘铁柱挠挠头:“张队长,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什么。”张宝山勉强笑了笑,“你们先过去吧,我晚点来。”
“好勒,没有你可不行。”刘铁柱憨憨一笑,转身离开。
张宝山望着天空。
这杖是打赢了,可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小赵,许参,还有那些连尸体都不见踪影的民兵。
而且,自始至终,江茂才都没有告诉他黑三爷背叛农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