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弹,都是我帮他取出来的哩。”
张宝山不由一愣。
难怪能在远山隐居,原来有黑三爷罩着他。
“您和那黑老三,很熟吗?”张宝山再次问道。
孙齐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皱纹挤出了一道深沟。
“张队长,黑三爷不是被你抓回农场了吗?怎么,你担心我是他手下,趁机报复你啊?”
张宝山连连摆手,“不,我没有这意思。”
大意了。
对方虽然隐居山林,但经常去镇上卖草药换粮食,对外界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
第一次见面,他就认出了自己是接纳了阿木托人的张宝山,这样试探他,要是引得对方不开心就麻烦了。
刚想找借口搪塞过去。
孙齐释然一笑:“你怀疑我也很正常。”
他继续鼓捣着药,头也不抬道:“其实我一开始不想帮他治疗的,毕竟我只是卖草药的,又不像那些留洋的医生,会开肠破肚。不过,那次他得知我不帮他取子弹,也没有生气。而是把一个男孩推了出来。”
“那男孩被狼咬了,黑老三让我帮孩子治疗,随后交待我,这孩子是远山镇李家的,让我治好了给他送回去就行。还留下了一个银锭作为医疗费。”
“我就好奇问他孩子是哪来的,他说是在山里打猎时碰巧遇上。但我知道他一直在抢劫。这孩子,估摸是家人被他抢劫时,趁乱逃走,被狼给咬了。”
“我就让他等等,帮孩子敷完药,又帮他取出了子弹。我给他开了个特殊的医疗费,就是让他以后不要伤害小孩。他答应了。”
提起这段事,他脸上还浮现出一丝笑意。
张宝山微微点头。
“您怎么保证他没做这件事。”
“黑老三信山神,他敢对山神发誓,定然不会胡来。”孙齐说道,“其实你别看他们这种人,天不怕地不怕,天天喊着自己要做天王老子,实际上,他们比谁都怕死。”
张宝山有些愣神,看着孙齐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
突然间觉得,隐居也未尝不是件坏事,能有更多的时间思考人性。
在孙齐有节奏的杵药声中,张宝山眼皮越来越沉重。
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望着睡着的张宝山,孙齐嘴角微扬,没有叫醒他,反而是找来一张鹿皮,披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