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麒麟王手持先帝圣旨，当朝罢黜奸佞，提拔忠良的壮举，被百姓们编成了各种各样的段子，在茶楼酒肆间，争相传颂。

凌轩的声望，再一次，被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皇宫深处，那死一般的压抑。

御书房。

所有的狼藉，都已被宫人悄无声息地收拾干净，仿佛那场歇斯底里的暴怒，从未发生过。

苏清瑶换下了一身龙袍，只穿着一件素色的常服，静静地坐在灯下，批阅着奏折。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但只有站在她身旁的内阁次辅卢文俊知道，在这死水般的平静之下，是何等汹涌、何等怨毒的滔天巨浪。

“他赢了。”

许久，苏清瑶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又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着天下人的面，用先帝的圣旨，狠狠地打了朕的脸。现在，他手握任免之权，朝堂之上，那些新被提拔上来的官员，都成了他的人。京城之内，百姓们更是将他奉若神明。”

她抬起头，那双美丽的凤眸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只剩下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极致的冷静与杀意。

“卢文俊，朕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朕要他死。不是身败名裂，不是打入天牢。朕要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消失。”

卢文俊躬下身，脸上也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毒蛇般的阴冷。

“陛下息怒。臣，亦与此獠，不共戴天。”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正面交锋，我们已经输了。先帝的圣旨，如同一个坚不可摧的龟壳，护着他，让我们所有的阳谋，都变成了笑话。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