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嘶啦嘶啦”的抓墙声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呵呵……别跑……”它的声音就在我耳边,“留下来……陪我……”
我感觉一股冰冷的触感搭上了我的肩膀,猛地回头,看到那具腐烂的脸几乎贴在我的脸上,空洞的眼窝里似乎有幽光在闪烁。
“不——!”
我猛地惊醒,浑身冷汗淋漓,心脏狂跳不止。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房间里一片明亮。我喘着粗气,环顾四周——这是我的卧室,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没有腐烂的尸体,没有恐怖的笑声。
刚才那一切……是梦?
我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墙上的挂钟显示早上七点,还好,只是个噩梦。我松了口气,站起身想去洗漱,却在路过客厅墙壁时,脚步猛地顿住了。
客厅的墙角,昨天梦里我们砸开的地方,墙皮完好无损。但我清楚地记得,梦里那具尸体的手,就是从那里伸出来的。
“嘶啦——嘶啦——”
熟悉的刮墙声,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僵硬地转过身,看到卧室的墙壁上,一道清晰的刮痕正在缓缓延伸,墙皮簌簌落下。而墙壁的另一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隔着薄薄的墙皮,对着我,发出低沉而诡异的笑声。
“你醒了……”
那声音,像是直接钻进了我的脑子里。
我这才意识到,也许从第一晚听到声音开始,我就已经掉进了一个无法逃离的噩梦。而这个合租屋,从来都不是我的家,而是一个用墙壁和腐臭构筑的,巨大的坟墓。
在我被那声音吓得几乎瘫软在地时,隔壁突然传来了开门声。是住在对门的张阿姨,她是个热心肠的独居老人,平时总爱端着自家种的菜过来串门。
“小默啊,你没事吧?”张阿姨探着头,看到我惨白的脸色,关切地问,“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屋里有动静,是不是吵架了?”
我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张阿姨皱了皱眉,走进来,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我卧室门口的墙壁上。
“唉,这老房子就是这样,墙薄,隔音差。”她叹了口气,指了指我卧室的墙,“你这面墙啊,以前对着的是隔壁单元的楼道,后来小区改造,把那片楼道封起来了,改成了储物间,结果没过多久,储物间就老是闹动静,半夜三更的,总有人听见里面有刮墙的声音。”
我的心猛地一跳:“张阿姨,您……您也听见了?”
“可不是嘛!”张阿姨撇了撇嘴,“不光我听见,楼下的王大爷,对门的小李,都听见了。物业来看过好几次,说是什么水管老化,可修了也没用。后来啊,听说那储物间以前死过人,是个喝醉酒的流浪汉,冬天躲进去睡觉,结果一氧化碳中毒死了,尸体好几天才被发现……”
张阿姨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打开了我记忆的某个角落。我突然想起,刚搬进来时,中介大姐确实含糊其辞地说过,这房子旁边以前有点“小麻烦”,但早就解决了。难道她说的“小麻烦”,就是那个死在储物间的流浪汉?
可梦里的尸体,还有李婷和王磊……他们又是谁?
我猛地冲到李婷的房门前,敲门,没人应。再敲王磊的房门,同样一片寂静。我拧开他们的房门,里面空荡荡的,床铺整洁,像是从来没人住过。桌子上没有任何生活用品,抽屉里也是空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李婷和王磊,根本就不存在?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客厅,脑子里一片混乱。张阿姨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墙上的刮擦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但我能感觉到,那东西还在墙的另一边,静静地等着我。
我想起了昨天梦里,那具尸体说的话:“我在这里住了十年了……”
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什么?
我疯了一样在屋里翻找,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我找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本,封面已经泛黄,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一个名字——陈默。
这是我的名字。
我颤抖着翻开日记本,第一页的日期,是十年前的今天。
“今天搬新家了,房子很旧,但很便宜。隔壁好像有点吵,不过没关系,我终于有自己的地方了……”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像是有人在刮墙,吵得我睡不着……”
“我去问了邻居,他们说没听见。是我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