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砚皱眉看向那边,紧接着,他听见竹帘后传来林安妮气恼的声音:
“你故意的!”
楚放立刻穿上浴衣过去,却在进入前顾忌林安妮也在里面,提前提醒道:
“我进来了——”
里面传来林安妮的喝止声:“不许进来!”
然而己经晚了。
楚放撩帘而入,视线自动忽视林安妮,看向水中的江雾惜——
水雾氤氲之中,她正拧着眉去扶右手腕,泛红的关节微微肿起,在蒸的粉红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楚放一步跨过去,蹲跪在温泉边要检查她的手腕。
此时傅时砚也穿好浴衣进来,就听见她比雾气还软的声音,带着点疼出来的颤。
“别动...刚刚扭到了。”
傅时砚看见她赤裸的肩头和修长的脖颈,皮肤被池水泡的白里透红,湿漉漉的黑发黏在颈侧,整个人像一尊即将融化的雪雕,连疼痛都显得很安静。
“怎么回事?”他问站在一旁披着浴巾的林安妮。
林安妮立刻泫然欲泣,轻声说:
“我没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夕这么讨厌我,明明在林家的时候我们感情很好来着....”
傅时砚皱眉,“我问的是刚刚发生了什么。”
林安妮像被吓到,咬唇说:
“她刚才趁我没踩稳的时候用力拉我,想把我摔进水里...我的头差点撞上岩石,不过好在我最后稳住身体了,不过小夕就....”
她说着看向江雾惜,一脸疑惑地说:
“我也没看见怎么回事,你的手腕怎么就扭到了?”
傅时砚和楚放同时看向江雾惜。
楚放说:“夕夕,别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傅时砚亦沉默地看向她。
其实,几分钟前。
江雾惜看见林安妮想装作滑倒扭伤脚踝,引傅时砚过来。
她猜到她这样做是为了借机让傅时砚抱她回房间,再顺势发生点什么。
江雾惜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于是她不顾自己还没站稳,就一把撑住了林安妮。
但江雾惜的手腕在重力下被扭了一下,现在还被林安妮倒打一耙。
她看见林安妮眼底噙着失望和泪珠,问自己:
“小夕,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江雾惜的唇微微张开,要反击林安妮的刹那间,她看见傅时砚投过来的视线,然后立刻换了个策略。
她低下头,正巧睫毛上的水雾凝结成珠,她眨了一下眼睫,水珠便坠下,叫人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是我做的。”
江雾惜看向傅时砚,又立刻回避似的移开。
那一眼含着痛苦挣扎后的决绝,仿佛扑向火堆的飞蛾,翅膀放弃了煽动,承认道:
“是我害林小姐摔倒的,我的确讨厌她....”
傅时砚的目光瞬间凝滞在她脸上。
他的喉结无声滚了滚,像是咽下了一整片灼热的秘密。
她在此刻诉说的讨厌,在傅时砚耳中等同一声惊雷。
她句句没说喜欢,却从眼神到语言都在向他鼓足勇气告白——
因为她是你的未婚妻,所以我讨厌她....
因为她能名正言顺的占有你,所以我讨厌她...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讨厌她....
这种隐秘又大胆的宣告,在这一刻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傅时砚突然别过脸去,连后颈都绷出凌厉的线条,仿佛在和自己的理智厮杀。
他的反应在林安妮眼中,还以为是他对江夕的厌恶。
楚放闻言拧眉,让人看不出信还是没信。
他首接下水用浴袍将她的身子裹住,把江雾惜从水里抱了出来。
走到门口时,傅时砚下意识上前一步,挡在楚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