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砚自嘲一笑,正想下车时,余光瞥见她副驾的座椅被调过。
并且车内有一股很淡的香水味,虽然己经散的只剩后调,但傅时砚闻出那就是她身上带回来的味道。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指节捏得发白,手背青筋暴起。
房中,江雾惜衣服都没换就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他进来了,但没有精力理会。
她觉得眼皮很重,身体像在海里不断下坠,甚至感觉从脚部开始变得动不了了。
傅时砚背对她坐在床边,肩膀垂着,一言不发。
半晌,她在意识模糊间,听见傅时砚哑声问她:
“你们睡了?”
江雾惜迟缓的转动着脑袋,视线有些模糊,耳朵里是海水倒灌的声音。
傅时砚没听见她的回答,当她默认。
他躺了过来,从背后抱着她,将鼻尖埋进她的后颈,灼热的气息喷洒着。
他的手穿进裙下,试图寻找她仍爱自己的生理证明。
他的眼底搅动着暴戾的暗涌,却硬生生凝成一层冰封的平静。
而平静的外表下,是被死死压抑的疯。
“外面的男人玩玩可以,但得让我知道。以后别再不接电话了,好吗?他干不干净?你们昨晚戴套了吗?”
江雾惜虚弱的眨了一下眼,整个人陷在枕头里仿佛要化成一滩月光。
她试图蜷缩的手指被傅时砚扣住按在床头,纤细的腕骨立刻浮起一圈胭脂色的淤痕。
‘嗡嗡——’
手机持续震动。
傅时砚倏然抬眼,冷冷看向她的手机,然后越过她拿起来,看见满屏的提醒——
「jubdl7w共享了健康数据更新:检测到静息心率升高」
「jubdl7w共享了健康数据更新:今日心率波动平均120bpm,发生于跑步时」
「jubdl7w共享了健康数据更新:今日运动环己闭合,消耗689千卡」
傅时砚看着那串ID名是乱码的人几乎跟她共享了所有身体数据,从呼吸到睡觉,从心跳到心情....
这种方式的亲密,是他和她从没有过的。
傅时砚如被重重扇了一耳光,有些头晕眼花。
刚才的体谅和退让,现在全变成了自欺欺人的笑话。
他满目冰冷,只觉五脏六腑都痛。
“这男的是谁。”
见江雾惜不说话,他捏着她的肩膀逼她坐起来,指节深深陷进她单薄的肩头。
“这男的是谁!”
“你疯够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尾音还带着情事后的哑。
傅时砚脖颈暴起青筋,发出嘶哑的笑声,笑过后又双目通红,强忍着眼泪,痛恨地盯着她。
“我疯?”
“我是疯!不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允许你他妈乱搞!”
“江夕!你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你根本不爱我,是吗?”
江雾惜听不清傅时砚在说什么,所有的声音都像隔着一层水声。
她茫然地看着他,正在费力思考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时,只见他抱着自己哭了起来。
这回她听清楚了一点,他好像在说:
“我那么信你....我信的人只有你....”
可她很想说‘那关我什么事’。
但他顷刻间己经吻了上来,不容反抗。
她被傅时砚抱起来,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占有。
摇晃之中,她又回到了那晚的海上。
她看见自己开了枪,但对面站着的人是妈妈。
房中黑暗。
他听不见她的喘息了,习惯性的伸手去摸她的脸,却摸到一脸泪。
江雾惜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看见了傅时砚慌张失措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