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槿汐?竟然是她?
宜修回头,正巧看到年长些的那个太监举起手正要掌掴崔槿汐,怒斥道:“住手!”
三个太监回头,看到是个眼生的,加之宜修向来低调,今日也只是梳了个简单的小两把头,发髻上簪了两朵嫩黄色坠珍珠的小绒花,一对成色一般的翠玉耳坠,一身嫩青色秀翠鸟织花段子的旗装,猛一瞧一时也叫人摸不透是宫外探亲的官家亲眷还是宫里得脸的宫女,再加上一旁的剪秋就是一般宫女的打扮,这三人更倾向宫女这个判断。*k^e/n′y¨u`e*d\u/.′c`o!m?
“你是哪一宫的宫女?宫里的事儿也敢随便管。”其中一个太监叫嚣道。
宜修并不理会他,而是径首走到崔槿汐面前,仔细查看她的伤势。
“腿不方便?伤得可重?”宜修道。
崔槿汐前几日浆洗衣服时被看她不顺眼的嬷嬷罚了跪青花石板,膝盖又青又肿,宫里人人都看得到她走路一瘸一拐,却没有人问过她一句,如今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却愿意问一句,叫她一下就眼热起来,含泪摇了摇头,“谢谢关心,奴婢没事。”
宜修示意剪秋将人扶起,起身冷哼一声,“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们是哪个宫里当差的?”
一看眼前的小宫女气势压人,三个太监愣神片刻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上前要动粗。_小-说`C¨M′S! .无/错.内\容~
“好大的胆子,内务府的事也敢插手,爷爷就教教你宫里的规矩!”
剪秋闻言立马跑过来张开双臂挡在宜修身前。
“放肆!我们是乌拉那拉府的亲眷,奉旨进宫探望德妃娘娘的,你们敢!”
三人闻言停下,互相看了一眼。
“内务府好大的阵仗,德妃娘娘的侄女儿你们也敢动?!”站在园外的七宝听见声响赶忙跑了过来,心里懊恼道:早知就陪着一块儿赏园了,本想着格格第一次进宫怕她失了兴致就守在倚梅园外等着,哪成想出了这事儿。
“哟!这不是七宝公公吗….原来这位贵人是德妃娘娘的侄女,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格格,还望格格恕罪。”带头的太监谄媚地笑道。
宜修冷笑一声,“既然知道错了,还不快滚!”
“是是是,小的们这就滚。”三人忙不迭地应道,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格格莫怪,这内务府的奴才拜高踩低是常事,但德妃娘娘毕竟出自乌雅氏,内务府里多有远亲,娘娘若是为之深责也怕伤了亲族的心呐…”
“无妨,我也没受什么委屈,公公无需和娘娘禀告。-卡?卡_小,说·网* *免^费`阅.读_”宜修明了,笑着回道。
“格格深明大义,奴才佩服。”七宝给宜修行了大礼。
“多谢格格出手相助。”崔槿汐感激地说道。
宜修微微一笑,“不必客气,我知道宫女是不可以请太医的,但你的腿怕是不好,不用药会留下病根儿的。”
说完让剪秋拿出几两碎银子交到她手里。
崔槿汐不敢收,宜修却是很坚持的推了推荷包。
“不可请太医,但可以自行购药,我说几味药,你可记得住?”
“格格您说,奴婢记得住。”
“川穹,姜黄,乳香,延胡索,鸡血藤,五灵脂,桃仁,五碗水煎成一碗,不出三五天便可痊愈。”
“川穹,姜黄,乳香,延胡索,鸡血藤,五灵脂,桃仁,五碗水煎成一碗,奴婢记住了。”
“好聪明的丫头,宫里日子不好过,但总要过下去,小心谨慎的当差,总有苦尽甘来的时候。”
“可是奴婢是下等宫女,怕是要让格格白操心了。”受尽欺凌的崔槿汐想到自己暗无天日的将来便忍不住落泪。
“人贵自重,你不看轻自己,便无人可以看轻你,我也是庶出,那又如何?我自有我的好处,须知,草萤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团岂是珠。”宜修拿帕子替她拭去了泪水,扶她起身。
“奴婢谢格格点拨。”崔槿汐感激的朝宜修行了一礼。
“七宝公公,崔姑娘今日回去怕是会遭那起子小人的报复,还请公公照应着。”
“格格放心,内务府今后若有人敢为难她,咱家自会处置了他们。”
“那便好了,我们回去吧,母亲与我回府的时辰要到了。”
宜修扶着剪秋和七宝走远了。
崔槿汐拿着荷包的手紧了紧,怔愣片刻,朝着远去的背影伏地一拜,起身朝着御药房走去。
“草萤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团岂是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