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心中暗叹,前世种种如过眼云烟般浮现于脑海之中,那些曾令她痛彻心扉的往事,如今看来却是如此遥远。微微一笑,对着胤祐说道:“不过是略知一二罢了,让七爷见笑了。”
胤祐看着宜修,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轻轻摇头道:“宜修姑娘谦虚了,能识得此等好茶之人,定非寻常之辈。.优/品¨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说着,他将沏好的茶递给宜修一杯,宜修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茶香西溢,令人陶醉,她缓缓说道:
“书中曾读到过,极北苦寒之地,有一茶树是当年茶王陆羽所植,珍贵无比,其味清香宜人,堪为茶中珍品。”
“格格饱读诗书,胤祐佩服。”
“不过是读些野文杂诗罢了,贝勒爷谬赞。”
“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入台….”胤祐感叹道。
“陆羽的豁达自得果非凡人所能领悟,贝勒爷又何须感慨,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过是时候未到罢了。”
两人相对而坐,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谈论着诗词书画。宜修发现,胤祐不仅才华横溢,而且风趣幽默,与他交谈起来,让人感到轻松愉快。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彼此的了解也愈发深刻。
“这悦宾楼的掌柜倒是对您十分畏惧,京城谁人不知即便我等上三旗的名帖可以不用预定就能进店用膳,但雅间却是先到先得,掌柜倒宁可空着不做生意。”宜修倒是好奇起来。
“这悦宾楼是二嫂娘家给的陪嫁,算是我二嫂的产业。”
“太子妃?”
“是,所以二哥才会叮嘱掌柜空着这间,他是怕我出宫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之前外出不听劝,吃坏了肚子,被二哥好一顿唠叨,之后便约法三章,出宫用膳必得在二嫂这儿。”
“是街口那家馄炖摊?”宜修好奇道。
“你怎知?”
宜修掩嘴笑道“那我与贝勒爷也算同病相怜了。”
“嗯?”
“七爷您不知道,格格幼时出府也是在街口馄炖摊尝了碗馄炖,回府就闹了三天肚子。”剪秋笑道。
顿时尴尬的两人相视一笑。
“我只愿此生,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便好了,不活在他人的歉疚里,不活在不被期望里。”笑罢,胤祐认真说道。
“二爷倒是十分爱重您这个兄弟。”
宜修不得不承认,除了胤禛,太子没对哪个兄弟这么照顾过,但眼前这个前世没过多了解过的淳亲王倒是让宜修来了兴致,他凭什么能得到太子的青睐呢?似乎康熙老爷子也格外照顾他。难不成他们父子三人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胤祐夹起一块酿獐子肉入口,但笑不语。
这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皇家秘辛了吗?宜修暗想。
“我的腿不好。”胤祐突然看着杯中的桃花醉轻轻说道。
宜修一愣,这是要告诉自己了?便放下筷子握住茶盅,安静地听他娓娓道来。
“久站不得,走快了还容易摔倒….到了阴天下雨更是刺骨的疼。”
“太医们都说七阿哥这是伤了根骨,这辈子是好不了了。”
“你知道这句话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胤祐笑着看向宜修。
一个皇子,被断定此生是个瘸子,还能意味着什么?自然是永绝储君之位。宜修当然明白,可又怎能宣之于口。看向胤祐有遗憾,也有为难。
“宜修姑娘聪慧,自是明白的。”胤祐喝下一口桃花醉。
“我的额娘,也曾深受皇阿玛的宠爱,可因为我的腿,皇阿玛也渐渐不来长春宫了。春恩长在,当年皇阿玛赐我额娘入主长春宫之时,何尝不是对她的恩爱期许….宫里的人都以为皇阿玛薄情,其实我知道,他是无法面对额娘,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每每心怀愧疚不想面对的时候就会逃避。”
愧疚?上一世她倒是听德妃提过一嘴,七阿哥的腿是天生残疾,先帝才因此厌弃了成妃,不过成妃最终还是有福气的,等胤禛登基为新帝后就被己是淳亲王的胤祐接出宫荣养了。既然是天生残疾,先帝愧疚什么呢?宜修倒是好奇了。
“额娘生下我后由贵人晋位为嫔,皇阿玛亲赐封号成,一时风光无限,但所有的幸福都在满月礼那日终止了。”
“那日,皇阿玛正抱着我,二哥说要抱抱弟弟,那时二哥也才九岁,哪儿有什么力气,抱着抱着便脚下一个不稳,将我摔了出去…”
“什么?!”
“当时现场一片混乱,我因为太小,那一摔己然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