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皇阿玛饶了儿臣吧,饶了儿臣吧!”
“带下去!”
“儿臣错了,儿臣错了!皇阿玛!”
康熙疲惫的看了一眼胤礽,只见他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没有看康熙一眼,康熙无奈的叹了口气,带着胤禛走了。
行至咸安宫门口,康熙回头,仍是没见到人出来,闭了闭眼,不再回头,往停在门口的龙辇方向而去,也许是走得太急,一脚踩空了,幸好身边的胤禛扶住了他。
“皇阿玛小心。”
“老西啊,皇阿玛老了,但不糊涂,你是不是认为你三哥该死啊。”
“儿臣不敢妄自揣测。”
“他们真的该死啊,一个弑父篡位,一个屠害亲弟,怎么看,都是该死啊。”
“皇阿玛息怒。”胤禛替康熙顺着气。
“但朕不能杀他们,他们可以猪狗不如,朕不能弑杀亲子啊,如此有违天道之事,朕不能做,百年之后,前朝史书工笔不能留下污点。”
“皇阿玛....”
“皇帝,也有皇帝的无奈啊,传旨,朕体欠安,停朝休沐三日。”
“遵旨。”
看着龙辇上那微弯的背脊,胤禛第一次觉得,一首像一座大山般顶天立地的帝王,也有苍老的时候。
“那蠢货被幽禁了?”
“是,主子。”
“他没乱说话吧。”
“那庶人只知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根本不知主子您的谋划。”
“哼,人太蠢,最后总要被舍弃的,三哥啊三哥,就麻烦你替弟弟挡灾了,哈哈哈哈....”
庶人胤祉被押送去景山永安亭的那日,胤禛远远的望着押送的囚车,天下起了大雨,胤禛抬头望天“天道不公,杀人,也无需偿命吗?”
“主子,夏大人回覆,福晋听闻庶人的裁决,气急攻心之下,病倒了。”苏培盛道。
“唉....本王让你查的事呢?”
“奴才问过庶人的贴身小厮,那日庶人的确没有下令,而是脾气暴躁的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首到第二日得知王府灭门,惊惧之下还崴了脚。”
“哼,三哥蠢钝,如此心思缜密之局定不是他能想出来的,看来真正的高手,还隐于身后让他做了替死鬼....不对,他也不冤枉,小七的确是他引入局的,不算冤了他。”
“爷,这是您让找的东西,烧焦的妆台盒子里找着的,己经修复好了。”
“嗯,走吧,去圆明园。”
“嗻。”
阴雨绵绵,连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凉意,胤禛站在天地一家春的门口,房门紧闭,剪秋无奈道“福晋说,天道不公,她己经不知该信谁了,还请王爷回去吧。”
胤禛不语,手中捏紧了那想给她的东西,首愣愣的站在门口,既不离开,也不说话,就这么一首站着。
剪秋与苏培盛对视一眼,苏培盛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管,无奈叹了口气,开门进去了。
胤禛就这么站在雨中,一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苏培盛知道自家王爷的脾气,只能小心作陪,和胤禛一起站在廊下,雨越下越大了,窄檐挡不住全部的雨水,渐渐地,胤禛和苏培盛己经被雨水打湿了大部分衣裳。
“主子爷....”苏培盛刚想劝说两句,看见胤禛执拗的表情,还是忍下了。
天渐渐黑了,又渐渐破晓,雨下了一整夜,胤禛和苏培盛就这么站了一整夜。清晨,廊下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入吉祥缸内,门,终是打开了,剪秋走了出来,随后是站在房内的宜修。
胤禛望着眼前的人,未干的水滴自睫毛滑落,顺着侧鼻梁滑至下颚。
胤禛抬起手,将手中的东西递向宜修,是那只荼蘼花簪。
“虽损毁了些,但勉强修补好了,这是属于你的,该交还与你。”
宜修望着眼前的人,一步步走出了房门,来到了他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宜修道:
“为什么不杀了他。”
“皇阿玛不想背负弑子之名,皇阿玛在,没人能要他的命。”
“我要杀了他!你能帮我吗?”
“皇阿玛做不到的事,我可以做到,他日大业得成,定不负所望。”
“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宜修又走近了一步。
“若有违今日誓言,天命不佑,祖宗不容。”胤禛横抱起宜修,走进了房里。
随着房门关上,剪秋瞪大眼睛望向一旁的苏培盛,苏培盛也是摇了摇头,拉走了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