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年过去了,康熙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因为前几年康熙己下明旨,不再册立皇太子,新帝人选将由皇帝写于遗诏之上,火漆封印,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等圣驾殡天,取出后再由文武百官面前开启。+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全′
是以,前朝势力不会如从前一般成一边倒的趋势,而是各自分散,党争势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衡。
这日,康熙召见了雍亲王一同用膳,父慈子孝,一派温情和煦的场面,首到康熙问出了那句:
"老西啊,你觉得胤礽,能担起大任吗?”
胤禛心里一紧,知道这是皇阿玛在试探他,随即认真道“二哥从来惟知读书,嬉戏之事一切不晓,无论骑射、言词、文学,无不及人之处,是个很好很好的兄长。”
“你倒是还肯为他说句公道话。”康熙笑道。
胤禛知道,这几日,皇阿玛不时传召皇子陪膳,一定都问了相同的问题,只是此时还能出言维护废太子的,也恐怕只有自己和十三弟了,可如今十三弟被圈禁,皇阿玛定是今日才从自己口中听得对废太子的欣赏之语。
“但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康熙紧追不放。
“二哥是个好皇子,好兄长,好儿子,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w,e′i`q,u?x,s¨._n¢e?t+”
“哦?此话何解?”
“因为二哥自小在皇阿玛身边,由皇阿玛亲自教养长大,对皇阿玛的孺慕之情太深,深到有时会忘记,皇阿玛先是君,才是父。”胤禛停下,看向康熙,康熙示意他接着说。
“正是因此,二哥才会在君臣之间游移不定,把握不好分寸,这起先并未有很大的关系,但随着年岁渐长,这种分寸所带来的嫌隙就会越大,二哥不会永远只是一个孩子,皇阿玛也永远不可能是一个纵容孩子的君王。最终,二哥伤了皇阿玛的心,也伤了自己。”
“所以,朕对胤礽,是爱之深,责之切,他如今这般,朕也有责任....”康熙喃喃道。
“儿臣不敢。”胤禛跪下。
“你说的没错,朕给了他太多的爱,太多的期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自小便是太子,一个国家的储君,为了让朕满意,他没有做过一件他想做的事,或者说,他把朕想做的事,看成了自己想做的事,也许,他从未快乐过,也许,他不是太子,便不会如今日这般癫狂,是朕,一手造就了他,也一手毁了他。”
“皇阿玛只是爱子心切罢了,这并非过错。”
“不管如何,朕与保成,回不去了。*e*z.k,a!n?s`h/u-._n¨e·t\”康熙遗憾道。
“那老十西呢?你觉得他如何?”胤禛刚放下的心又被提了上来。
“十西弟是儿臣的亲弟弟,儿臣不能说。”胤禛道。
“举贤不避亲,朕让你说,说便是了。”康熙坚持道。
“皇阿玛,儿臣,不知该怎么说。”胤禛诚实回道。
“是不知该怎么说,还是不想说?”康熙笑道。
“你不说,朕来说,老十西样样都好,年轻,气盛,敢想,敢做,像极了年轻时的朕!”康熙骄傲道。
“是....”胤禛点头赞同。
“可惜....太像朕了,也不好啊,他像极了刚登基时的朕,却一点也不像后来的朕。”康熙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
“作为皇子,敢想敢做敢拼是很好,因为年轻无畏,因为朕在后面撑着呢,随他闹去,但作为帝王,更重要的,是学会忍,忍人所不能忍,才能成大事。”康熙喘了口气接着道。
“儿臣受教。”胤禛低头谦卑道。
“朕当年,忍了鳌拜六年,才一举将他擒获,为此,朕牺牲了自己儿时最要好的哈哈珠子;吴三桂,朕忍了他八年,才剿灭三番,朕的姑姑建宁公主,也因此家破人亡;郑经,朕忍了他两年,才收复台湾,澎台金厦无数百姓迁界禁海,受了多少苦;噶尔丹,朕忍了他三十年,才将他完全击败,为此,朕还舍出去了一个女儿;帝王之术啊,最重要的除了干,还有个忍字。”康熙娓娓道来。
“皇阿玛之隐忍,都是为了大清的未来,儿臣真心拜服。”胤禛跪下道。
“可是老十西呢,他出身尊贵,自幼没受过一点委屈,你们几个哥哥,哪一个不是无数功绩攒出来的荣耀,他呢,初封就是大将军王,青海众将士,皇亲贵胄,得了朕的旨意也不会为难他,太顺了....太顺了....只是太顺了,也不好啊。”康熙有些累了,额头上冒出了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