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看见男人己经换了身休闲装，手里提着个草编小桶和一把塑料小铲子，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肩头，倒真有了几分寻常情侣出游的模样。

赶海？这个词让柳如烟的思绪顿了顿。她想起以前在手机上刷到过的那些视频，镜头里的人挽着裤脚踩在滩涂上，指尖一挖就是只肥美的蛤蜊，运气好时还能捡到巴掌大的海螺，有的博主甚至会当场支起小锅，用海水煮一锅刚挖的海鲜，白雾腾腾里咬开贝壳，鲜美的汁水能顺着嘴角往下淌。

那些视频总配着轻快的背景音乐，看的人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海风里的烟火气。

只是……她忽然想起那些视频里偶尔出现的插曲。

有次刷到个赶海博主在礁石缝里翻找，镜头一晃，竟捞出来只皱巴巴的黑色丝袜，袜口还沾着些海草。

博主愣了下，笑着吐槽“这可比海鲜稀奇”，弹幕里顿时刷满了调侃的话。

偏偏就是那个画面，让她没由来地想起了别的。

不是什么正经回忆，而是很久以前无意间看到的动漫片段，《鬼父》里的秋月爱莉，那个总是穿着过膝袜、眼神带着点狡黠的少女，有个在海边摆弄丝袜的经典场景。

明明是毫不相干的画面，却像被什么东西串在了一起，此刻被“丝袜”两个字一勾，竟清晰得有些晃眼。

她指尖无意识地抠了抠衣角，心里有些别扭。

明明是要去看海、去挖贝壳的，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大概是被关得太久了，连记忆都变得乱七八糟，什么不相干的碎片都能凑到一块儿。

“发什么呆？”楚临渊己经走到了门口，见她没动，又回头看了一眼。

“再不走，退潮的好时候就要过了。”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可柳如烟知道，自己没有说“不”的余地。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那些莫名的联想，目光落在自己脚踝的环扣上。链条不算长，但足够让她在沙滩上走动。

或许……去滩涂上踩踩沙子也好，至少能离那栋像牢笼一样的别墅远一点。

“来了。”她应了一声，跟在楚临渊身后走出了门。咸湿的海风立刻涌了过来，带着沙子的颗粒感扑在脸上，远处的浪涛声比在屋里听着更真切。

柳如烟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沙滩，软绵的沙粒从趾缝里钻出来，竟奇异地驱散了几分刚才的别扭，或许赶海本身，确实能让人暂时忘了些不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