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扼住了喉咙。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又被更深的绝望淹没。
她不再说话,只是固执地、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冰冷的、无法拼凑的“碎片”——小熊、面甲、布片,以及几块相对完整的骨头——紧紧地、珍惜地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然后,她站了起来。不再嘶吼,不再哭泣,只是眼神空洞,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她抱着那冰冷的“遗骸”,踉踉跄跄,却又无比坚定地,向着城市废墟之外,那连绵起伏的、黑沉沉的山脉走去。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时间失去了意义。脚下崎岖的山路越来越陡峭,树木越来越高大茂密。
头顶的天空被层层叠叠、遮天蔽日的巨大树冠彻底封死,只有极其微弱的光线艰难地穿透下来,在布满苔藓和腐烂落叶的地面上投下点点惨淡的光斑。
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浓重的腐朽气息。巨大的藤蔓如同蟒蛇般缠绕着古木,垂落下来。西周一片死寂,连鸟鸣虫叫都消失无踪。
这座深山,与现实青石镇后那生机勃勃的山脉走向几乎一模一样,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机,只剩下无尽的阴森和死寂。
它不再像家园的后花园,更像是一座巨大、冰冷、囚禁着绝望灵魂的……“天然牢笼”。
路岑麻木地走着,深一脚浅一脚。怀中的“遗骸”冰冷刺骨,却仿佛是她与这个世界最后的、唯一的联系。
她的意识早己模糊,只剩下一个执念:带她们走,走得远远的,到一个没有伤害、没有背叛、没有丧尸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天,或许是几个世纪。她终于在一片被巨大古木环抱的林间空地停下了脚步。这里的光线更加昏暗,如同黄昏提前降临。
她缓缓地、极其轻柔地将怀中的“遗骸”放在厚厚的苔藓上,仿佛怕惊醒了沉睡的她们。
她蹲下身,伸出手,最后一次,无比轻柔地、依次抚过小熊、面甲、布片……动作充满了无尽的眷恋和悲伤。
“这里……很安静……没人会打扰我们了……”她低声呢喃,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然后,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想再看一眼来时的路,或者,只是想确认一下方向……
就在她转回身,目光投向身后那片幽暗密林的瞬间——
她怀中的“遗骸”,那些属于蓁蓁、林薇、陈静的最后的“碎片”,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砾,悄无声息地、彻底地……消失无踪!
空地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和身下那片冰冷的、空无一物的苔藓。
路岑的身体猛地僵住!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呼吸、所有的思绪,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巨大的、足以吞噬灵魂的空洞感瞬间攫住了她!最后的执念,最后的联系,最后的幻影……也彻底破灭了。
“嗬……”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不成调的抽气声。
就在这时——
“铮!”
一声清脆而冰冷的金属颤鸣,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前响起!
路岑空洞的目光下意识地聚焦。
一柄断裂的唐刀,凭空出现在她面前,悬停在冰冷的空气中。
刀身断裂处参差不齐,残留着暗褐色的、早己干涸的血迹。刀身雪亮,倒映出路岑此刻苍白、空洞、如同破碎玩偶般的脸。
这是……陈静的刀。那柄在她身后干净利落斩杀丧尸、守护蓁蓁的刀。那柄象征着坚韧与守护的刀。如今,却断裂了,冰冷地悬浮着。
路岑的目光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柄断刀。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惊讶,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近乎于解脱的空洞。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握住了那冰冷的、断裂的刀柄。
触感冰凉刺骨,带着陈静最后的气息。
下一秒,在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挣扎、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情况下——
路岑握着断刀的手,猛地发力!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血肉被利器贯穿的闷响,在死寂的林中空地骤然响起!
那截断裂的、却依旧锋锐无匹的刀身,被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笔首地……贯穿了自己的胸膛!
冰冷的金属毫无阻碍地撕裂皮肉、切断骨骼、刺穿内脏!巨大的力量甚至让刀尖从她的后背透了出来!
粘稠的、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瞬间从前后两个巨大的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