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光斩钉截铁的保证、左青沉稳有力的承诺、绍平歌粗声大气的誓言——三人急切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温暖的潮水,试图将路岑从冰冷的自我否定与恐惧的深渊中托起。/比1奇&中?@文2!网?\> ?#追!\最[,/新/×?章>^<节??\
路岑抱着泰迪熊,身体依旧微微颤抖着,但那双盛满泪水的大眼睛里,茫然和恐惧似乎被这汹涌而来的、不容置疑的肯定冲散了一丝。
她像一只受惊后终于听到熟悉呼唤的小兽,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在三张写满真诚和焦急的脸上逡巡。
她看到了李阳光眼中尚未褪去的红血丝和深切的懊悔,看到了左青紧抿的唇线里透出的不容置疑的坚定,看到了绍平歌因为激动而微微涨红的脸和那恨不得指天发誓的急切。
这些强烈的情绪如同灼热的烙铁,烫得她心头一颤。
然而,信任的堤坝一旦被恐惧的洪水冲垮,重建并非易事。过去那些被欺骗、被背叛、被当作实验品随意摆弄的记忆碎片,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
蓁蓁的笑容、林薇的温柔、陈静偷偷塞给她的糖……最后都化作了血泊中的残肢。承诺?多么美好又多么脆弱的词。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逼回去,小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认真。
她不再看他们的眼睛——那双能看透虚妄的【灵视】此刻选择了暂时的“关闭”。
她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怀里的泰迪熊抱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勇气和希望都寄托在这份触手可及的温暖上。
然后,她微微张开嘴,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崩溃呜咽或卑微乞求,而是带着一种极其轻微的、却异常清晰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尖上挤出来的,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孤注一掷的祈求:
“那……”她顿了顿,似乎需要积攒足够的勇气说出后面的话,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你们……不能骗我……”
这句话很短,却重逾千斤。它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带着伤痕累累的、卑微的祈使句。它包含着:
对刚才所有承诺和保证的终极确认。·`?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
一种深入骨髓的、源于无数次背叛的恐惧——害怕再次被谎言刺伤。
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请你们守护这刚刚燃起的、微弱如星火的信任。
一份将自己最脆弱部分再次交付出去的巨大勇气。
她的目光没有聚焦在任何人身上,只是固执地盯着泰迪熊那憨憨的、毫无心机的黑纽扣眼睛,仿佛在它身上寻找某种虚幻的保证。
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和用力到泛白的指节,泄露了她内心汹涌的不安。
她在等待一个回答,一个能真正穿透她厚重心防、驱散那冰冷毒蛇的回应。这简单的五个字,是她能给出的、最后的、也是全部的信任门槛。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绍平歌粗重的呼吸声、左青沉稳的心跳声、甚至窗外细微的风声,在此刻都清晰可闻。
三人看着路岑那副抱着玩偶、如同等待最终审判般的模样,心中涌起的不是被质疑的不悦,而是更加汹涌的心疼和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李阳光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不再半跪着,而是极其缓慢、极其郑重地,在路岑面前的地毯上坐了下来,让自己处于一个更低的、毫无威胁的位置。
他摘下眼镜,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坦诚的疲惫。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摘下的眼镜轻轻放在一旁的地毯上,然后用那双不再被镜片阻挡的、同样带着血丝却无比清澈的眼睛,首视着路岑低垂的侧脸。
“好。” 李阳光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磐石落地般的重量,“我李阳光,以我的职业信仰和我的人格起誓,绝不骗你。任何时候,任何事。你随时可以问我,我会告诉你真实的情况,无论它是否好听。”
左青也上前一步,他没有坐下,而是站得笔首,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他抬起右手,掌心向内,轻轻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那是守夜人表达最高承诺的古老手势。
他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钢铁般的意志:“路岑,守夜人左青,以生命与荣耀起誓。+小,说§宅μ? D?[更#^新1′·最ˉ@?全?+%对你的承诺,永不违背。若违此誓,愿受裁决。”
绍平歌看着两人郑重的姿态,也收起了那副咋咋呼呼的样子。他挠了挠头,似乎在想什么最重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