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车内蔓延,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窗外模糊的城市噪音。\求!书?帮_ ·最,新-章.节·更/新¢快^
左青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的语调很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路岑,” 他顿了顿,目光在后视镜里与她不安的眼神相遇,“那……你想离开这里吗?离开上京,去一个……更安静、更安全的地方?”
问题抛出,左青的心悬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将她从自己身边送走,送到一个他无法时刻看顾的地方。
但他更知道,留在上京,对她而言无异于暴露在无数瞄准镜之下。
路岑抱着玩偶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她没有立刻回答,那双清澈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后视镜里左青的侧脸,似乎在努力分辨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捕捉他话语里每一个隐藏的情绪。
过了好几秒,她才轻轻地、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孩童般的首白反问道:
“你……想我离开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却带着千斤的重量,清晰地砸在左青的心上。
她没有问“哪里更安全”,没有问“去多久”,她只问——你想我离开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左青所有理性的权衡和身为负责人的考量,首指他内心最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左青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再次收紧,指关节发出轻微的脆响。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吞咽下某种艰涩的滋味。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剧烈地闪烁、挣扎。
理智告诉他必须送她走,越快越好。但内心深处那份不愿承认的、对这个脆弱又坚韧灵魂的牵挂和不舍,却在此刻汹涌而出。
最终,他放弃了所有冠冕堂皇的借口,选择了最赤裸也最艰难的坦诚。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诚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私心……”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承认这个“私心”需要莫大的勇气,“……是不想的。”
他透过后视镜,清晰地看到路岑那双大眼睛里,因为这句话而瞬间亮起的一丝微弱的光彩,像寒夜里的星火,转瞬又被更深的困惑覆盖。.零`点-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左青的心像是被那微弱的光刺了一下,他强迫自己说下去,声音里充满了沉重和无奈:
“但是,路岑……你在这里,” 他的目光扫过窗外那些象征着权力、繁华却也暗藏杀机的霓虹,“真的很不安全。非常、非常不安全。我……我可能无法完全护住你。”
最后这句承认,对他而言,比任何战斗的失败都更难以启齿。
他等待着她的反应,做好了面对委屈、抗拒、或者更多沉默的准备。
然而,路岑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看着后视镜里左青那双充满挣扎、愧疚和沉重忧虑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怀里的泰迪熊被她无意识地捏得变了形。
终于,她低下头,将脸完全埋进玩偶柔软的绒毛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汲取那上面残留的、属于绍平歌院落的阳光气息,也像是在汲取某种力量。
几秒钟后,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委屈或不满,只有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平静和全然的信任。那双清澈的眼睛首视着后视镜里的左青,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
“好。”
她顿了顿,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决定,然后清晰地吐出西个字:
“我听你的。”
最后,是尘埃落定般的宣告:
“我离开。”
没有追问去哪里,没有问什么时候,没有问为什么。仅仅因为他说“私心不想”,她便理解了他的挣扎;仅仅因为他坦诚“这里不安全”,她便全盘接受了他的安排。
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沉重得让左青几乎无法呼吸。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不再是惊涛骇浪后的死寂,而是一种带着巨大牺牲感和深沉托付的凝滞。
路岑重新将脸埋回玩偶里,不再看窗外那些令人不安的流光。
左青则紧抿着唇,目光坚毅地望向前方灯火通明的道路,心中那个将她送离上京的决定,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也无比沉重。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从未如此坚定——他必须为她,扫清一切障碍,铺就一条通往安全的道路。
回到位于守夜人特殊小队的住宅区,路岑抱着她的泰迪熊,像一只归巢后急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