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一声清脆悦耳、充满活力的女声瞬间响起,带着职业化的热情,正是路岑记忆中那个熟悉无比的声音——红缨!
紧接着,里面传来红缨略带歉意和忙碌的招呼:“您随便坐稍等一下哈!我这就来!刚在整理档案,手上有点灰!”
“好。” 路岑应了一声,声音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就是这个“好”字!
里面的声音瞬间停顿了!
正在档案柜前踮着脚拿文件的红缨,动作猛地僵住!这个声音……这个语气……太熟悉了!
熟悉到让她心脏漏跳了一拍!但又有些不同,少了几分怯懦,多了几分沉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她有些不敢置信,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红缨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放下文件,胡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带着一种近乎屏息的紧张和巨大的期待,小心翼翼地、慢慢地从档案室的门口探出了半个脑袋。
她的目光,瞬间捕捉到了站在事务所大厅中央的那个身影。
鹅蛋脸温润沉静,不再是记忆中带着稚气的圆润。
那双眼睛……又大又亮,清澈得如同山涧清泉,却又深邃得仿佛蕴藏着整片星空,明亮得有些……过分!仿佛能照进人心底最深的地方。
她穿着简单的米白色针织衫和长裤,怀里抱着一只打盹的橘色大猫,整个人站在那里,气质沉凝如山岳,却又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宁静。
是路岑!
是那个消失了九个多月、让他们担心不己、据说去闭关冲击神境的路岑!
她的样子变了,变得更加成熟美丽,但那眼神深处的东西……红缨认得!
“路……路岑?!” 红缨的声音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和颤抖,眼眶瞬间就红了。
下一秒,巨大的惊喜和汹涌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红缨所有的防线!
“哇——!” 一声毫无预兆的、惊天动地的哭声从红缨喉咙里爆发出来!
她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猛地从档案室冲了出来,完全不顾形象,带着一阵风,狠狠地、结结实实地扑进了路岑怀里!
巨大的冲击力让路岑都微微晃了晃,怀里的“橘猫”不满地“喵呜”一声,跳到了地上。
“路岑!真的是你!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你跑哪里去了啊!呜呜呜……” 红缨死死抱住路岑的腰,把脸埋在她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浸湿了路岑肩头的衣料,
“我问队长,问吴湘南,他们都说你在闭关!可这也太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呜呜呜……我好想你啊!想死你了!也想赵叔……呜呜呜……事务所好冷清……都没人跟我吵架了……呜呜呜……”
红缨的哭声像打开了闸门,将积攒了九个多月的担忧、思念、委屈、还有对逝去战友的悲伤,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
她哭得毫无形象,像个迷路许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这惊天动地的哭声,也惊动了在里间处理文件的温祈墨。
他快步走了出来,当看到被红缨死死抱住、有些无奈又温柔地轻拍着红缨后背的路岑时,温祈墨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他的眼眶也瞬间红了,鼻尖发酸。
他用力地抿紧了嘴唇,镜片后的眼神剧烈地波动着,有惊喜,有激动,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压抑的哽咽。
他没有像红缨那样扑上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手指因为用力攥紧而指节发白,努力地、艰难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和泛红的眼眶,却泄露了他内心同样汹涌的情感。
他忍住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小珍珠”,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着路岑,仿佛要将她此刻安然归来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
路岑感受着怀中红缨剧烈颤抖的身体和滚烫的泪水,听着她语无伦次却饱含深情的哭诉,心中那片因为孤独而产生的空落,瞬间被这汹涌的、滚烫的友情填满。
她轻轻拍着红缨的后背,动作温柔而坚定,如同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能抚平一切伤痛的安宁力量:
“好了,好了……红缨,不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回来了……” 她的目光越过红缨的肩膀,与站在不远处的温祈墨视线交汇,露出了一个温暖而歉然的笑容。
“祈墨哥,我回来了,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