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性药材的种种心得,都被唐熙死记硬背下来,更被赵怀玉详实地记录成册。
临行前,徐桂香将众人送到破败的院门口。
她看着唐熙和赵怀玉,浑浊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希冀,有嘱托,也有一丝解脱。
“该教的,老婆子都教了。剩下的…就看两位世子…和天意了。”她深深叹了口气。
唐熙郑重地点点头:“婆婆放心,这解药,我们一定会找到!”
赵怀玉也温声道:“婆婆保重身体。待我们寻到解药,定会再来告知您。”
就在众人准备转身离开时,徐桂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猛地伸手抓住了赵怀玉的衣袖!
“等等!还有一事!至关重要!”
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紧张,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西周,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声说道:
“后院…后院那片土…老身埋了东西!”
“埋了东西?”唐熙一愣。
“是…是南疆的瘴毒土!”
徐桂香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蚊蚋,“当年…老身逃出来时…用特制的油布包,偷偷藏了一包…炼制蚀骨毒最核心的引子——南疆千年不散的瘴毒之土!就埋在…后院那堆废药渣下面!深三尺!”
此土能够挥发毒气,便称之为南疆瘴毒!
她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这是老婆子最大的秘密!也是…也是日后你们若有机会…尝试炼药的唯一希望!切记!切记!除了你们,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唐熙和赵怀玉心中剧震!
南疆瘴毒土!没有这引子,知道配方也炼不出毒,更遑论解药!这老婆婆,竟然把这等要命的东西,藏了西十年!
“婆婆…”
赵怀玉深吸一口气,郑重承诺,“我们记下了!此事,天知地知,您知我们知!”
徐桂香这才如释重负般松开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而安心的笑容:“走吧…走吧…”
两辆马车再次驶离了杏花村。
粉白的杏花依旧如云似霞,在风中轻轻摇曳,送别着这群改变了小村宁静又留下深刻印记的过客。
车厢内,气氛有些沉重。
唐熙靠着车厢壁,闭着眼睛,脑子里还在反复过着那些复杂的炼药流程,眉头紧锁。
赵怀玉则小心地收好那本记录着蚀骨毒所有秘密的册子,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沉默不语。
徐桂香那悲怆的讲述、绝望的尝试、最后托付秘密时的决绝…一幕幕在他脑海中回放。
王柠语和苏梦悠也安静了许多,她们虽然没参与核心,但也感受到了那份沉重。
“唉…”
王柠语忽然长长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这老婆婆…也是个可怜人…被坑了一辈子,最后还想着赎罪…”
赵怀玉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西十年孤独坚守…只为一线渺茫希望…这份执着…令人动容。”
杏花村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只留下那片杏花如雪的记忆,和深埋地下的、等待被点燃的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