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中原腹地,王朝心脏。-1?6_x¨i+a′o*s,h?u`o?.*c·o~m¢京畿之畔,沃野千里,商贾云集,文风鼎盛。然而在这片富庶繁华的表象之下,亦有暗流汹涌的角落。
夜,深沉。细雨如丝,悄无声息地笼罩着洛州边境,那横亘千里的洛水河岸。
宽阔的河面在雨幕中显得幽暗深邃,水波轻拍着湿漉漉的河滩,发出单调而规律的声响。
浓重的雾气不知何时从河心升起,弥漫开来,将两岸的景物都模糊成一片混沌的灰影。
就在这万籁俱寂、唯有雨声淅沥的深夜,雾气最浓的河心深处,无声无息地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轮廓。
那是一艘船,一艘通体漆黑的巨船!
它如同从幽冥深渊中驶出的幽灵,船体线条冷硬而流畅,没有悬挂任何旗帜,也没有点亮一盏灯火,就那么静静地破开浓雾,滑向岸边。
巨大的黑影投在河面上,带来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船终于稳稳地停靠在荒凉的河滩旁。黑色的船身几乎与夜色和雾气融为一体,若非近在咫尺,极难察觉。
甲板之上,无声无息地矗立着数不清的身影。
他们身着统一的漆黑鳞甲,覆盖全身,连面容都被狰狞的覆面头盔遮掩,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漠然,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眼睛。?k!a^n+s!h`u~d·i/.·c¢o?m′他们如同铁铸的雕像,笔首地钉在湿滑的甲板上,任凭冰冷的雨丝打落在冰冷的甲胄上,纹丝不动。
一股肃杀、凝练到极致的铁血气息,如同实质般弥漫在船体周围,连飘落的雨丝仿佛都避让三分。
死寂,笼罩着巨船与河岸。
忽然,船头处,一道纤细却异常挺拔的身影动了。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如同融入夜色的精灵,轻盈地踏上了连接船与岸的黑色跳板。岸边的泥泞并未沾染她的鞋履分毫。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质地奇特的软靴,靴尖微翘,线条利落。向上,是垂坠感极佳的玄色长裙,裙摆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摆动,如同暗夜中流淌的墨。
裙裾之上,束着同色的腰封,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再往上,一只握着伞柄的、骨节分明却异常白皙的手。
那柄伞,亦是纯粹的黑色油纸伞,伞面在雨雾中泛着幽冷的光泽。
伞沿微微抬起,终于露出了伞下的容颜。
那是一张足以令任何人心神摇曳的绝色容颜。肌肤在雨夜中显得愈发欺霜赛雪,细腻得看不见一丝毛孔。眉如远山含黛,鼻梁秀挺,唇色是极淡的樱粉,不点而朱。/如!雯.网^ *已`发`布~醉′辛~彰¨結`然而,最慑人的是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凤眸,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妩媚多情,此刻却盛满了寒潭般的幽深与沉寂。眸光流转间,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冰冷与疏离。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她眼,不入她心。
她撑着黑伞,静静立在岸边,细密的雨丝敲打在伞面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微微侧首,目光投向那艘巨大的黑船。
几乎在她目光投去的同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船头。他并未穿戴覆面头盔,露出一张棱角分明、饱经风霜的中年脸庞。
剑眉虎目,下颌线条刚硬如铁,一道深刻的疤痕从额角斜划至耳际,非但不显狰狞,反而更添几分铁血悍勇。他身披一套暗沉厚重的玄色战甲,甲叶上还残留着干涸的暗色痕迹,如同凝固的血痂。雨水顺着甲叶的沟壑流淌而下。
他步伐沉稳地踏下跳板,走到女子身边,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与女子纤细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他并未打伞,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刚毅的脸庞和冰冷的甲胄。
女子那双沉寂的凤眸看向他,红唇轻启,声音清冷冷的,如同冰玉相击,不带一丝烟火气,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任务己了。我该回世子身边了。”
中年将领闻言,虎目微凝,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如同闷雷滚过雨夜:
“当年世子身边的西大影卫,如今,只今墨秋一人常伴左右。洛姑娘…” 他顿了一下,目光如电,扫过女子绝美而冰冷的脸庞,“你现在回去,时机…正好。”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和某种深意。
女子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听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闲话。她握着伞柄的纤长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
就在这一瞬间!
没有任何预兆!
她手腕轻巧地一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