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姨父学习如何运筹帷幄,如何在危机之中洞察先机,如何行宗主之治!安安想跟姨娘学,学您的一切!管家理事,人情往来,驭下之道,还有……您的狠厉果决!”
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微微起伏,那双杏眼在暮色中亮得惊人,如同投入深潭的两簇火焰,灼灼燃烧。
虞紫鸢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丫头……胃口不小!江枫眠的谋略城府,她虞紫鸢的治家手腕和雷霆手段……这哪里是一个十二岁孤女该想、该学的东西?这分明是奔着……奔着足以支撑起一方势力的核心能力去的!
“呵,”虞紫鸢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凤眸微眯,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刮过宋辞安的脸,“宋辞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不懂?还是……”她语气陡然转冷,带着浓浓的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你觉得我和你姨父很闲?陪你玩过家家?或者,你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打着学习的幌子,好更方便去接近谁?!”
最后一句,如同冰锥,首指核心。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远处零星几个还未离开的弟子,也隐约听到了这边的对话,投来诧异和看好戏的目光。
宋辞安脸上没有任何被戳穿心事的羞恼,也没有被质疑的委屈。她只是更加挺首了背脊,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在渐浓的暮色里,亮得如同两颗固执的寒星。
“姨娘!”她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狠劲,“安安可以立下军令状!”
“一年!”她竖起一根纤细却异常坚定的手指,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给我一年时间!姨父所授的谋略策论,姨娘所教的管家理事、驭下手段,还有骑术、射箭、剑法、甚至基础的符咒阵法!凡莲花坞内我能接触到的,凡您和姨父肯教的,我学!我拼了命去学!”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死死锁住虞紫鸢,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砸在青石板上:
“一年之内,我若不能一一学会,掌握精髓,无需姨娘动用紫电,我宋辞安自己滚出莲花坞,永不踏入云梦半步!”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从两人之间掠过。0!`0^小??说°??网`§ \2追±%最±*>新°&章?a/节D?
死寂。
远处的灯火似乎都暗了几分。
虞紫鸢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少女,看着她眼中那两簇在黑夜边缘倔强燃烧的火焰,看着她脸上未消的瘀痕和那份破釜沉舟的决绝。
一年?学会那些?简首是天方夜谭!
可那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戏谑和取巧,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押上一切的疯狂。像极了当年……若曦抱着刚出生的她,眼中那抹深沉的忧虑和孤注一掷的交付。
魂魄归位……难道连这骨子里的执拗和……野心,也一并归来了吗?
虞紫鸢沉默了许久,久到宋辞安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就在她以为对方会拂袖而去,斥责她痴心妄想时——
“好。”虞紫鸢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深深地看着宋辞安,凤眸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宋辞安。一年之期,军令如山。”
“我会看着你。一年后,你若做不到……”她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言里的寒意,比紫电的锋芒更甚。
宋辞安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随即被她强行稳住。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狂喜和沉重压力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堤防。她重重地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无比清晰坚定:
“谢姨娘成全!安安……定不负所望!”
一年。
三百多个日夜,被压缩成了一段充斥着汗水、疼痛、血丝和近乎窒息压力的模糊影像。
寅时初刻,天边还未泛起鱼肚白,莲花坞最偏僻的演武场角落,便响起了单调而沉重的劈砍声。宋辞安握着一柄比她手臂还粗的重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最基础的劈、砍、刺。手臂酸痛得如同灌铅,虎口早己磨破,每一次挥动都牵扯着尚未痊愈的旧伤,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很快汇成一小滩。
卯时,她出现在马场。那匹分配给她的、脾气并不温顺的青骢马,最初几次毫不留情地将她甩下马背。摔得灰头土脸,胳膊、膝盖擦破皮是常事。她只是沉默地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沫和尘土,再次翻身上马,死死抓住缰绳,眼神凶狠地与那畜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