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海水,瞬间将她淹没。眼前阵阵发黑,喉咙发紧,几乎喘不过气。袖中紧贴着手腕的玉佩,那冰凉的触感此刻也失去了镇定心神的作用,反而像一块烙铁,烫得她心头发慌。
外祖父……姑苏蓝氏……那是她预想中的退路和后盾。玉佩绝不能当!那是她最后的身份凭证和退路!
她强迫自己混乱的思绪急速运转。启动资金……她需要一笔启动资金!一笔足够撬动杠杆,却又不会让江枫眠觉得她依赖家族的种子钱!
巨大的压力下,她反而迅速冷静下来。眼中掠过一丝孤注一掷的亮光,像是被逼到绝境的赌徒看到了唯一的筹码。
她猛地抬起头,迎上江枫眠审视的目光,脸上甚至挤出一丝带着恳求的、属于她这个年纪应有的脆弱,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恰到好处的迟疑和不安:
“姨父……百万之数,安安不敢说易如反掌,但定当竭尽全力,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只是……”
她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只是……万事开头难。安安自知不能倚仗莲花坞分毫,可……可空手起家,实在……实在寸步难行。安安斗胆……斗胆想向姨父暂借一笔……一笔小小的本钱,作为……作为启动的种子……不多!真的不多!只要一万两白银!”
她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恳求和保证:
“安安保证!这笔钱,日后必定连本带利奉还!安安绝不敢乱花一文!只是……只是用它做那撬动磐石的支点!姨父,您……您能信安安这一次吗?”
她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段纤细脆弱的脖颈,姿态放得极低,像一只在暴风雨前瑟瑟发抖却又努力伸着爪子想抓住救命稻草的幼鸟。′1-3\3,t·x_t..?c/o.m′那恰到好处的脆弱和孤注一掷的恳求,混合着这一年她用血汗在江枫眠心中烙下的“坚韧可靠”印象,形成了一种极具说服力的矛盾感。
江枫眠定定地看着她。少女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那份强撑出来的脆弱下,是掩不住的、如同野草般顽强的求生欲和……野心。
一万两白银,对云梦江氏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但给不给,考验的却是他的眼光和她的心性。
书房里再次陷入沉寂。只有灯花偶尔爆裂的轻响。
半晌,江枫眠缓缓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笑意。他拉开书案下的抽屉,取出一叠崭新的银票,看也不看,轻轻推到宋辞安面前。
“好。一万两。是你的‘种子’。”他的声音恢复了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记住,安安,这是借。三年后,我要看到百万之数,也要看到这一万两的……利息。”
“谢姨父!”宋辞安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双手接过那叠沉甸甸的银票,如同捧着千斤重担,也捧着唯一的希望。她郑重地将银票贴身收好,心口的位置,那块玉佩隔着衣料传来冰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沉淀下来。
她没有立刻离开。
“姨父,”她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带着一丝征询,“安安既得姨父信任,得了这‘种子’,自当全力以赴。只是……安安深知商贾之道博大精深,闭门造车恐难成事。安安……安安想离开莲花坞,去他处游历学习,增长见闻,寻找商机。”她顿了顿,目光清亮地看着江枫眠,“安安保证,定当谨言慎行,勤学好问,遇有不明之处,必虚心请教前辈,绝不惹是生非。”
江枫眠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哦?想去何处?”
宋辞安没有丝毫犹豫,清晰而坚定地吐出西个字:
“清河聂氏。”
“聂氏?”江枫眠眉梢微挑,眼中瞬间掠过一丝精芒,仿佛早己料到,又带着一丝更深沉的探究,“聂明玦宗主……你想学他的刀?”
宋辞安迎着他的目光,缓缓摇头,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聂宗主刀法刚猛无俦,冠绝百家,安安不敢肖想。安安想学的,是聂氏立足之本,是支撑起那柄霸下刀的无形之物。”
她微微停顿,迎着江枫眠骤然锐利起来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聂氏地处北境,扼守要冲,矿产丰饶,商路通达,尤以玄铁兵甲、战马贸易闻名于世。其产业经营之稳健,资源调度之高效,危机应对之果决……皆是安安心向往之,欲潜心求教之处。”
她抬起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渴求:“安安想去看看,清河聂氏是如何以商养战,以战护商,铸就那北